小腿上的剧痛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眼泪鼻涕全都憋不住了,也一股脑的都涌了出来。
被吓破胆的日律狼戈一边磕头,一边不住的哭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投降,小人愿投降啊!不会再跑了,真的不会了。”
王苍丢下手中宝刀,一屁股就坐在了不知哪个倒霉蛋的尸体上,长长的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浊气,也不管身上的伤口,腰间插着的羽箭,笑着对左右众人说道。
“从月过中天杀到现在,差不多也快半个时辰了吧?此次能胜,当真是有惊无险,如果不是元隆和破奴你等,今日只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刘破奴闻言哈哈大笑:“此番能胜,一是伯羽你神机妙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二是这个头人也太软蛋了些吧。”
王苍脸上的淡笑再也挂不住了,认真的说道。
“此番赖得你等相救,加上有先祖庇护我等,与我何加焉。”
众人听罢,俱皆放声大笑,一时间,雄豪之气四散,豪声震满营。
只有角落里的日律狼戈坐在水渍中还在一边求饶,一边扣头不止。
真乃是: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
王苍坐在地上歇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其他三人也翻身下了马,不顾身上的伤口,丢了兵器跟着王苍或坐或躺在满是残肢断臂、污血横流的地上。
只有王延寿说什么也不肯休息,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破烂烂的皮甲,握着遍布缺口的环首刀,警惕的盯着四周。
“破奴,把这胡狗捆到栓马桩上,周边的尸体把人头割下来,堆在旁边做成京观,震慑一下聚落里妄图反抗的牧民。”
“未想到今夜的奇袭如此顺利,营地里的火看来是一时半会是扑不灭了,这处聚落的反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些,半个时辰了,都没人过来,我等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宿,轮流值夜,待天明路清后再上路也不迟。”
简短的众人安排了几句的王苍喉间上下滚动,感觉快要撑不住了,胃中一阵抽动,脸上还是云淡风轻,脚下的动作倒是有些快,捡起地上的环首刀,逃也似的往营帐内走去。
众人凛然地看着王苍的背影被帐门遮挡,今夜偷袭敌营,年纪最小的伯羽一直都冲在最前方,口中说的都是跟我冲!而不是给我冲,无疑让几人的胆气大增。
现在还想在鲜卑人大帐中睡一觉,真可谓胆大包天。
碍于这一战打出来的威严,几人都默认了这命令,当即互相支撑着起身行了个军礼,动作上都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恭敬的意思。
“唯。”
刘破奴摸了摸身上被砍得皮肉翻卷的伤口,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嘴里哈着大气笑道。
“要说啊,俺老刘最是佩服伯羽,而且我们五个竟然足足杀几十鲜卑人无一人阵亡。”
有人撩起话头,一时间,帐外,几人开始吹起牛来,直到王延寿喊了一声。
“破奴,先把京观堆了,再把伤口包好,有的是你聊的。”
“好好好,听你的,延寿,等下让你们听听俺的斩获。”
“哈哈哈!”
且说王苍走进帐中,也顾应不上外面的吵闹,脸上的平静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两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