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半罐水响叮当。
那家伙功夫不怎么样,话特别多,他说好多好多话。
我以为他是喝多了,就没有在意,因为做我们这样的人最好是聋人。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总言之,除了说情话之外,男人的其他事一律不问和说。
他滔滔不绝说了好久,大半夜都没有睡着,他还不让我睡。
他说,“你不要怕,我是局长。”
我才不管他是局长还是流氓,只要给我钞票,就是我的上帝。
因而说,“局长大人辛苦了,晚上还出来加班。”
“辛苦倒是不辛苦,偶尔加班也没问题,就是以后我罩着你,你要随叫随到。”
“有钱谁都跑得快。”
“在这片区域我说了算,钱就不是问题,只要你跟着我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何以见得?”
“刘沙和这个名字就行了。”
“刘沙和?”柳丝丝站起来,“你认识刘沙和?”
“他说他叫刘沙河。”
“你们……?”柳丝丝两眼圆瞪,好像在地面世界一样,“你们居然搞在一起了?”
“柳姐姐,你气啥子?”冯玉耳问道,“刘沙河是谁?”
“他就是我在地府等候八百年的男人。”
“在地面不能做夫妻,做情人,来世做夫妻不做情郎的刘哥吗?”
“是的!”
“同名同姓的人不要太多哟,方莲姐姐,说说你认识的刘沙河长什么样子?”
“我记得他肚子上有一块刀疤,再就是背上有一颗红痣。”
“就是他个龟孙,”柳丝丝说,“方莲姐姐,你说他是局长了?跟你好了多长时间?”
“我就跟他好了三个月。”
“他去哪里了?”
“哥老板告诉我,刘沙河不喜欢我,说我年纪大了。”
“你才三十岁。”
刘沙河对我不感兴趣,不要我了,我没有任何怨言,这很正常。
但是,他以治安局长身份吓唬我。
“什么意思?”
“没有他的允许,不许无牌私自营业。”
“然后呢?”
“营业可以,钱款上交。”
“不交呢?”
“后果很严重。”
“怕个锤子!”柳丝丝说,“他那婆娘真的长得很丑,没男人要。但是那婆娘父亲是个大官……。”
“丝丝,我们不说那些可以吗?”
“好吧,芳姐姐,不说他们。”
哥老板对我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带你出国整容,做个缩紧手术?”
但我没有答应,那是因为我在男人堆里懂得了很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刘沙河吓唬我,就是让我跟着他免费服务,要不然就回家去。
意思没有他照着我就完蛋了,就没有男人敢要我。
可是我还要挣钱,不能离开富有的省市。
哥老板见我目光坚定,不肯离开,于是说道:
“不要跟钱这个东西过不去,这样的话会很惨的。”
知道他对我很好,我也知道他在努力为我找客源。
但是他不知道我赚钱是为了孤儿院里那些弟弟妹妹。
后来,也许是喝酒说漏嘴了,哥老板问,“你有多少个弟弟妹妹要养?”
“上百吧。”
他站起来,用一种被欺骗的眼神看着我,“你爸爸是谁?他能给你生百来个弟弟妹妹?皇上都没有这个能耐!”
只说我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没有责任和担当的人!
他们快乐之后,让我为他们搽屁股,这样的父母不值得在哥老板面前提及,怕污秽他的耳目。
哥老板警告我,如果我不说出实情,他就不帮我了,我们至此分开。
我太需要他的帮助,因为他有宽广的路子,帮忙找个挣钱的地方还是蛮容易的。
所以我只有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哥老板听。
他听了之后叫我一声,“妹妹。”
然后说,“你这是何必呢?你挣钱养别人的孩子,他们知道吗?那些孩子长大后不会感谢你的。别再犯傻了好不好?”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劝我,致使我没法回答,为此沉默了半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