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见父亲犹豫不定,于是坚定地说:
“爸爸,再大的工程都没有人命重要,何况是你的亲儿子,我的亲哥。”
李灯低头继续默不作声。
李士动情地说,“爸爸,你说我们李家走到今天,家里还缺啥子呢?”
“无不就是缺有生力量人嘛!”
“钱是王八蛋,没有再赚,可是哥哥的命只有一条一次,我们要活见人死见尸,为哥哥报仇雪恨。”
一个在商场上说得越发动情的人就越发不是东西。
李灯不了解别人,难道还不了解自己吗?
早些年,他连自己的嘴都不信。
冯玉耳鄙视地看着西门欢说,“宁信地府的鬼,也莫信地面世界男人的嘴。”
大家看了一眼冯玉耳,林正义说,“欢欢,你继续。”
西门欢接着讲述。
李灯有些后怕地说,“我想一旦停工,恐怕就再无开工之日。”
“那也得停,人命关天,何况是我哥哥的命。”
李士嘴上这么说,其心是怎么想的,李灯还不明白吗?
因而越发怀疑畜生反其行之,于是问道:
“万一找不到你哥哥的尸体怎么办?”
“找不到也要找,直到找到为止……。”李士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当然啦,关键要看爸爸你得到的消息确切不确切,要是确切呢,我们立马下令停工找人,要是模棱两可,就得重新评估…。”
“当然,最好把告诉消息的人找来再问问。”
“或者让专业人士问。他一个人看见的呢?还有其他人看见的?”
“要是确实有这么回事,那就让他们指定地方,以此缩小范围开挖。”
“一定不要大动干戈,照他们指定的地方开挖免得劳民伤财。”
“只要找到尸体,该办人的办人。”李士四平八稳地说:
“爸爸,你看要不要给相关部门打个电话,让他们带上仪器再一次协助我们?”
李灯见李士越说越稳沉,越说越发来劲,倒把他多年看人的本领抹杀得一塌糊涂。
心想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按照梦里的情景问:
“我再问你一遍,这事跟你没有关联?”
“爸爸,”李士惊站起来,“你怀疑我?”
“你就说跟你又没有关系吧?”
“爸爸,你这样问就是在问牲口!有可能牲口还不如。”
“你先莫嘴硬。”
“爸爸,你怀疑全天下,也不该怀疑到我头上。”
“但凡要是跟我有半点关系,莫说你不饶恕我,就是头上的老天也不容我,定是天谴五雷轰,不得好死。”
李灯全神贯注地看着李士起誓,却不知他为啥子要发毒誓?
李士见父亲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不知道要把心藏在何处,所以手脚有些发慌,心里在打鼓,反复问自己:
“老爷子是从哪里知道消息的呢?”
“如此秘密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如果他掌握的情报属实,不会这么平静,再说他要是都知道了,还要问我?还要刑侦大队干什么?”
“他们的颜面必将荡然无存!”
“老爷子的鼻子不可能比警犬的鼻子还要灵,他不可能看穿地球!”
思至此,李士抬起头说,“爸爸,在案情还没有突破之前,每一个人都是怀疑的对象,包括你和我。”
可是李灯心里也没有底,毕竟是一场梦。
不过这场梦说得太逼真了,好像观音显灵!
假如一切如梦所说,人找到了,寻出真相是李士干的,他又能怎么样?
总不能把两个儿子都整死吧?
但是他李灯心里又不甘,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啊。
不管是谁给弄死的,他都得知道真相。
所以,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儿子啊,你给我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不可能干猪狗不如的事!”
“要是你干的,你给我跪下认个错,我也就原谅你了。”
李士不傻啊,父亲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越是在套他的话,越发严重了。
他知道父亲在诓他说实话。一旦说出来,天晓得是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他说,“爸爸,你是要逼我承认吗?”
“不至于吧!”李灯说,“没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会说这样跟你话的。”
“你已经掌握十成把握了?”
李士的心颤抖了一下,恰恰被李灯看得真真切切。
于是加重语气说,“我挨这么久不问你,一来是给自己一个作决断的时间,二来是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既然你执迷不悟,整死不承认,那就莫怪老子斩尽杀绝---。”
话说到这份上,李士心里自然明白老爷子肯定掌握了全部信息。
心里想,“跪在警察面前,还不如跪在爸爸面前。”
“警察会给我戴脚链手铐,送我去刑场,爸爸顶多骂我两句,送我出国深造,顺便躲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