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啥意思?”林正义走过来站在西门欢近前,问:
“劫财又劫色不要人活命了?”
吕素素卖房子我是不晓得的。她跟父母商量要装修一套房子出来我们住,准备要孩子,没想到拿到本本把房子卖了。
卖也就卖了,关键卖掉房之后,她拿着钱离家出走。
就留给我那么一张纸条,叫我不要找她,叫我如何不想她?
她要是能活着回来的话一定会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照顾她父母。
可是没有她叫我如何不忧伤?叫我如何把日子过下去?
照看父母绝对没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她死在河坝里的?”林正义问。
“当地派出所通知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电话的?”
“反正她父母告诉了我,素素出事了。”
“她知道自己要死为什么还去送死?”林正义问,“遭绑架了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把她的尸体运回来的那天,收到一个包裹---。”
“谁寄来的?”林正义追着问,“关于素素死因吗?”
“素素写给我的笔记。”
“哦---,”林正义站起来,“看来她是做好了最坏打算,她都写了些什么?”
在日记里吕素素这样写道:
塔吊倒塌出事不久,我去找过杨强---。
“杨强是谁?”林正义紧着问,“他在租赁公司干过活?”
“对,他是租赁公司负责塔吊安装和维护技术员。”
“警察没有找过他吗?”
“肯定谈过话。”
“怎么说的?”
“麻痹大意,监督失责。”
林正义不说话,西门欢回忆笔记本上的内容继续讲述。
素素根据杨强在公司留下的住址去找,杨强并没有住在哪里。
他留的那个地方早就动迁走了,修了高架桥。
素素觉得很奇怪,这家伙为啥要留一个不实的地址?
于是去找跟他常年在一起干活的杨权。
他留的地址是航飞路27号。全是老民房。到处都是违规搭建的房屋出租给外地人。
房东姓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有两个大金牙。
他见素素是本地口音,又漂亮,就非常热情。
素素问他有没有杨权这样一个人时,他摇了摇头:
“从来就没有这样一个人租住过我的房子。”
然后从屋里拿来一个本子递给素素看,上面记满了曾经和现在租客信息。
素素接过来翻了一遍,确实没有杨权这个人。
她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他们为啥要留一个不实的信息给公司人事?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素素带着一连串问题走出金家院子,从另一条路往村外走。
走过一条狭长的巷道,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方。
水泥院坝里安装了一些健身设施,旁边有一家小卖部,一群人围着看电视——热播《还珠格格》。
素素走过去本想买瓶水的,却看见在公司打杂的牛青。
牛青二十一二岁,小伙子长得还可以,就是脚有点跛。
看见吕素素就站起来,主动走出人群打造话。
他们说了几句话,素素拿出五百块钱递给牛青作为生活补贴。
在那个时候人多工作少,像牛青那样没手艺的人不好找工作。
但是牛青并没有见钱就收,而是看着吕素素在问,“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素素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笑了笑说,“周子琳老板给你的补偿,只给你的。”
“真的吗?”
“当然。”
他才接过素素手里的钱。
他们又说了几句题外话,素素才问,“你知道杨权吗?”
“知道。”
“他住在哪里?”
“他不住在这儿。”
“在公司人事部留的是航飞路27号。”
“我一直住在这里,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那你知道杨强吗?”
“公司出事情之后我也没有见到这个人。不过,在半年前我听说过他挨过打。”
“谁打他?”
“房东。”
“为啥子?”
“男房东上夜班,他把女房东睡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上班的时候我听见大家伙在议论。说他有桃花运,但运在冬天。”
“什么意思?”
男房东在显像管厂做技术员白班夜班,一月轮一次班。
女房东在家带孩子,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就坐在阳台上数星星。
“他们怎么个数法?”
“杨强对女房东垂涎欲滴,惦记多时了。”
这一天夜里星稀月明,女房东睡不着就坐在阳台上数星星,而杨强搬进隔壁之后,就没有在房间睡过觉。
他买了一只睡袋挂在阳台上,有事没事就在睡袋里摇摆,一来偷看女房东,二来寻找机会。
女房东得知杨强在工地上干活,嫌他是个卖苦力的,所以能不去阳台露面,就绝不在阳台上露身,不给那脏人机会。
南方的天总是暖和的,杨强动不动就光着身子,露出那黑黝黝劳动人民的肌腱。
壮得跟牛一样杨强只管在睡袋里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