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门玉坐在副驾虽看清楚两个男人吃东西,但未听见他们谈话内容。
她就下了车,走过来,两手剪在前面,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极其不友好的眼神。
怎么看眼前这两个男人,怎么觉得他们是那么的无趣和滑稽。因而问道:
“你们在干嘛呢?”
“我叫他吃鸡,他非要等天亮了跟玉耳一起吃,你说--?”
墨掉听冯华山说“吃鸡”就站起来了。心想,这不是燕门玉最最忌讳的吗?
所以他没有等燕门玉生气,就麻利地脱下外套,垫在路牙子上,然后让到一边,打断冯华山的话说:
“阿姨,你快请坐。”
燕门玉把头侧向一边,睬也不睬,更莫说坐了。
冯华山见燕门玉那副无礼的样子,就伸手拉墨掉座。
墨掉见阿姨不坐,非要站着,也就无话可说。
冯华山却自言自语地说,“这路伢子不烫屁股啊。噢,是怕把屁股弄脏了---!”
墨掉瞧燕门玉盯着冯华山的那双眼睛里迸出刀子,怕他们杀起来,就拿话岔开燕门玉的注意力,因此又说:
“两年前,阿姨就是在这儿把我捡回家的。”
燕门玉好像忘记自己做过这么一件好事,心里一阵欢喜,跟着转过身,看着墨掉:
“你不说我还忘了。”
“我不会忘。”
“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是说刻骨铭心的事总让人忘不了。”
燕门玉听了这话,心里难受得不行。
她想起当年被包养一事,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因为自己的一个操作失误,导致男人争风吃醋,发生了赫赫有名的对门事件!
后来又称约炮事件,经过时间沉淀,又叫小提琴事件,搞得她身败名裂。
为了生活,她便隐姓埋名躲在酒吧陪酒---。
想到这里,便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看了一眼冯华山,心里五味杂陈。
与其说是冯华山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还不如说是自己的肚子争气,生下了玉耳。
生玉耳这件事,说来也奇怪,或许是上天对她燕门玉的眷顾。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冯华山二十年来走遍大江南北,就是没有一人为他怀上半点骨肉。
可是一碰她,就偏偏打开了她的情窦,生下了玉耳。
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让她顺利地住进一九五八号山庄。
当一家人骑在两家上市公司上享尽人间荣华富贵的时候,孰知冯玉耳十八岁生日宴会上,一跤跌倒,落下这么个怪病。
这个怪病阻断了亲朋好友来往的道路,把好好的一个家,搞得四分五裂,不成样了。
思至此,冯玉耳叹口长气,挨着冯华山坐下来,“华山,我们在这儿坐着也不是办法啊!”
冯华山取出一个蛋挞,递给燕门玉。燕门玉拽了一下膀子,“我不吃!”
“你不吃我吃。”
冯华山一口咬下去多半,胡乱嚼了几下就吞下去了,然后一口吃下剩下的小半,囫囵了两下,赶紧吞下去了,这才抓住燕门玉的手,站起来就走。
墨掉见他们要走,就站在冯华山左侧低声问道:
“冯董,你母亲是出车祸去世的吗?”
且不说冯华山听了这话如何反应,单说燕门玉听了这话忽地站到墨掉前面举起手,要打他的脸:
“有种再说一遍?”
“我问冯董母亲是出车祸去世的有问题吗?”
燕门玉抬脚踢腿蹬墨掉的身体,扇墨掉的脸。
冯华山拉住她,但没有说话。
墨掉再次问道,“冯董,你母亲是不是出车祸过世的?”
“你…!”燕门玉抡起手又扇了墨掉两耳光,“你胡说啥子?”
冯华山赶紧把燕门玉拉到身后,“小墨说得没错。”
“亲爱的,妈在一号花园好好的,怎么出车祸…?”
“那不是我亲娘!”
燕门玉当时就傻了,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墨掉又是从哪儿听来的?格老子的,这家伙来路不明,意图不简单--。”
思至此,因而问道,“墨掉,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华山也在想这个问题。
父母都死四十多年了,他没有跟谁说起过啊。
杨淑珍也不会说出去,那墨掉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难道他神通广大?还是有心在打听一九五八号山庄的事?
所以,在燕门玉问墨掉是怎么知道的时候,冯华山也抬起头看着墨掉:
“你说看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掉心想:“我要说是冯玉耳说的,那么他们会追问冯玉耳是怎么知道的,说出西门欢,又要问西门欢是谁?更不能说农民功阴阳眼前看五千年后看五千年,一环一环问下去,那要问到什么时候……?”
因而问道,“我说了你们信不?”
燕门玉说,“信不信你先说出来。”
“我说得不但邪乎,还有点玄。”
“哦,”冯华山慢声慢气地说,“你先说说看。”
“我做梦梦见的。”
冯华山和燕门玉同时被墨掉的话镇住了,身体往后微倾,然后相视一眼对方。
各怀心思,“你梦见我父母?我们还在梦里梦见过你呢?要不是梦见你救我们,我们会给你加工资,涨年终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