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身上有强大的农民功和灵敏的嗅觉大法,不管他躺在地下室床上,还是坐在八楼屋顶上,只要他稍微使出那么一丢丢功夫,都能辨别方圆十里各种熟悉的气味。
他把手机装在裤兜,来到大厅,透过窗户往外看。布加迪威龙停靠在铁门外,虽然亮着灯,但是车后方还是一团漆黑。
就在他掏出手机要跟燕门玉说两句的时候,西门欢驾着四轮马车风尘仆仆地朝一九五八号山庄来。
墨掉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格老子的,今儿个是怎么啦?你来我也来,一对接一对眼气人吗?”
西门欢把马车往院子里一停,回头看着布加迪威龙对冯玉耳说:“你爸爸妈妈怎么又来了?”
“他们刚才走没有?”
“他们走了之后我们才走的。”
“不要理他们。”
“知道!”
“要不你先观察观察他们,我上楼去处理事情?”
“好,”西门欢紧紧盯着布加迪对冯玉耳说,“快去快回。”
冯玉耳迅速跳下车,直奔电梯而去。
墨掉见电梯在冯华山睡觉办公的那层楼停下来,就爬楼梯来到七楼。
只见冯玉耳坐在冯华山办公的那张椅子上,四平八稳地在写字,这对墨掉来说是一件极具有意义的事。
一旦掌冯玉耳把字据带到地府,就是铁证如山,想铲掉就难了。
这一点至关重要。
所以墨掉想着法儿要接近冯玉耳,看她在写些什么东西。
墨掉站在门口咳嗽两声,居然没有引起冯玉耳的注意。
他又敲了两下门,冯玉耳还是没有理他。
他就厚起脸皮往屋里走,冯玉耳却发现了他,抬头,举手制止道:
“谁同意你进来的?”
“不!不是--!”墨掉结结巴巴地说,“玉,玉耳小姐…。”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候:
“你这么晚还在办公学习吗?”
“你给我站住!别想蒙混过关--!”
冯玉耳迅速站起来,拿笔指着墨掉:
“给我滚出去。”
墨掉灵机一动,转身冲了杯咖啡端过来:
“你一个女娃娃,这么晚了还要办公学习,真是辛苦。玉耳小姐呀,你先喝杯咖啡,消消火--。”
“我叫你冲咖啡了吗?我不吃你这一套。”
冯玉耳抓起桌上的砚台,举起要砸过来:
“你再走一步,我就砸死你信不?滚出去!”
“我这不是看你辛苦才给你冲咖啡的嘛,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大声哇气地吼人家----!”
墨掉委屈地退到门口,“你摔坏了冯董的东西,她会生气的。”
冯玉耳盯着墨掉移开椅子,举着砚台走过来。
“他在楼下,要是突然进来撞见,你说怎么解释?”
冯玉耳逼墨掉到门外,关上门才作数。
墨掉一边撤一边说,“你要我的时候叫我来,不要我的时候就吼我走,我今儿个偏不走。”
“你走不走?”冯玉耳举起砚台朝墨掉头上就是一架伙,“走不走?”
墨掉伸手一摸,满手是血,冷眼看着冯玉耳的脸:
“我就不走。”
然后耍起赖皮,把头伸到冯玉耳胸口:
“你砸啊,你砸啊!”
冯玉耳见一颗黑头顶在柔软的胸口,既羞又喜,举起的砚台落不下来。
“他在楼下,天亮他上班去了,你再来可以吗?”
墨掉见时机成熟,就顶着冯玉耳往后退,一直退到办公桌边,斜看纸上写的啥玩意儿。
反手一把抓起来,两手揉成一团,含在嘴里。
墨掉没有办法,这才直起腰,看着冯玉耳说:
“给谁写情书呢?”
“写遍天下男人,也轮不到你。”
“啧啧啧,”墨掉立马露出一副女人的嘴脸说:
“哎哟约我的个娘哟,我好羡慕哟。”
冯玉耳再次举高砚台,“你再不走,我就砸死你。”
见好就收,物极必反,这是干爷爷和狗干爹在传授功夫的时候,反复强调的一点。
墨掉冷“哼”一声,转身走到门口,回头说道:
“好男不跟女斗,好铁----。”
冯玉耳一个旋转,飞起一脚,踹在墨掉背上,墨掉一个扑倒在地,半天没有反应。
只听哐当一声关上门,上了锁,冯玉耳在屋里骂了一句:
“你个龟儿子。”
墨掉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老子迟早晚会看到的。”
于是爬起来,来到客厅,看见院子里马车,这才恍然大悟道:
“玉耳本无功,有功也无功,人在房屋里,魂在西门欢----。”
念到西门欢,墨掉往院里扫视了一遍,并不见人,再看布加迪威龙,依然静静地停在那里,“哟嗬,这龟儿跑哪里去了?”
就在他发出惊叹的时候,布加迪威龙右后侧像有一匹鬣狗在那里啃吃庞大的死象一样,不时发出声音,背脊还在蠕动。
为了不打草惊蛇,墨掉从厨房窗户跳进竹林里,绕道来到花园西面,然后顺着墙根摸到布加迪威龙左侧后方,这才看清西门欢蹲在那里拆螺丝。
冯华山夫妇坐在车里,翻看手机,却一点感觉没有。这一点不是因为车子好,而是肉眼凡胎看不见西门欢。
开启阴阳眼的墨掉——这属于鬼行。
墨掉自从农民功升级之后,阴阳眼格外厉害了。他通过冯华山看到了冯布启和刘会会因为轮胎脱落而坠入山间的全部过程。
原来不是换轮胎没有上紧螺栓,而是有人动了手脚。车子在快速运动中,螺帽脱落,轮胎飞出去,车子失去了方向,冯布启和刘会会----。
墨掉不敢往下看了。他不想冯布启的死再在冯华山的身上再次出现。于是走到西门欢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你这是干什么呢?”
西门欢并没有受惊吓而站起来,而是一边继续松动螺丝,一边抬头看了一眼:
“不要多管闲事。”
“做人做事不地道,轮回考试得零分。”
“哼!”
“哼什么哼?”墨掉抬脚踢西门欢大腿上:
“千百年前,冯布启和刘会会的死也是你干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掉一听这话,心里一惊,“我只不过顺口一说,你还承认了?不忙嗒嗒,我得想法子问问,问他为啥子害死冯布启和刘会会!”
“如今祸害冯玉耳不说,还要害死冯华山夫妇,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思至此,于是问道:“西门欢,你可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鬼莫为’吗?”
“我觉得你管得太宽太烦了。”
墨掉血气方刚,正义凛然,他才不管那么多,抓起西门欢的衣领,将他提将起来,用另一只手指着他的脸:
“你要他们死可以,要冯玉耳死也要得,但是你总得让他们死个明明白白吧?”
“墨掉,”西门欢用力一拐,就挣脱了墨掉的手,反指其脸问:
“你是冯家什么人?你连狗都不是的玩意儿,为啥子处处阻拦我?”
眼看两个猛男要打起来,冯玉耳从厅门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