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交击,一声铿锵巨响。
丁百涛闷哼,眼中一抹惊骇,连退数步。
在三人当中他力气最强,可如今,却被阎信碾压。
紧接着,一束红光乍现。
丁百涛刚一提剑格挡,阎信又刀势忽变,仿佛细雨一般,轻盈中,裹着杀机。
《魔恸大悲哭细雨》!
丁百涛很疑惑。
他想不通。
明明是大晴天,为什么下起了雨。
很腥,很稠的雨。
丁承业更想不通。
一直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师弟。
居然死得这么简单。
他宁可相信自己是在做梦,也不相信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发生。
一瞬间,人头起舞,鲜血喷发。
阎信动作不停,气势慑人。
他可不打算只杀一个。
好似一阵风,所过之处,头颅飞扬,血洒半空。
丁承业吓住了,喉咙干涸得说不出话,呆滞而望。
这才多长时间,有至少一半人被杀死。
他一下子理解了师父。
应该退的。
有些东西,真没那么好拿。
丁承业心中升起了一抹惧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三垢浊烂腐心佛经·贪卷》
《三垢浊烂腐心佛经·嗔卷》
《红粉骷髅婆娑妙法》
其实阎信杀不了这么多人,全靠三门魔功一同使出。
杀人难,可杀一个不会反抗的人,则比杀猪简单得多。
一个又一个生命被无情收割。
冷风吹拂。
丁青泽一身冷汗。
他和大师兄一样,时间仿佛冻结,仿佛凝固。
阎信更使《魔擒折枝手》,扯下了敌人的衣袖、肌肉、骨骼。
用数不清的衣袖、肌肉、骨骼,用鲜血将自己淹没。
丁青泽只想大吐一场。
他是个孩子。
一个没见过血的孩子。
“别杀了!别杀了!你为何做得这么绝!”丁青泽急得哭出了声。
他不懂。
他真不理解。
他才十四岁,又怎会知道正邪是非。
他只看得到,平日爱护自己的师兄弟全死了。
他记住了当前品尝得滋味。
丁青泽有才能,日后,他武功会超过当前十倍,甚至百倍。
如果,他能活得过今天。
给人机会,便是给自己机会。
可能是别人杀自己的机会。
可能是别人报答自己的机会。
二者参半,所以,阎信不给机会。
他用不着别人报答自己,却怕别人杀自己。
丁裂金一直没动手。
不是怕。
他在观察,可越看越心惊。
杀人随心所欲。
顺畅得像喝水。
怎么打?
何况,他连一门魔功套路都没摸清,而阎信又全身魔功。
一个人,即使坐拥一座山的魔功,也学不了一座山的魔功。
两本、三本,已是极限。
再多,便会走火入魔。
阎信却使出了至少五门魔功。
这是什么差距。
难道他不是人,而是地狱煞神吗?
丁裂金不得不上了。
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
“你们快逃!”
丁承业和丁青泽默然。
活着,当然比死了强。
可两人却愉悦不起来。
若遇上得是别人,可能会因此而感动,甚至放人一马。
可谁让他们遇上得是阎信呢。
死在这里是他们摆脱不掉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