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门口乱哄哄的,花荣扭头吩咐马贤几句,回头看着乡亲们,抬手往下一压,笑道:“大伙别急,一个一个来,有庄稼没收完的,跟马都头说,从明天起,每天下午,花某带人给乡亲们帮忙。”
“将军此言当真?”
“笑话!”何大胆把眉毛一立,哼道:“谁不知我家将军一言九鼎?”
“这......将军英明!谢谢将军!”
一场秋雨一场寒。
花荣心里想的是,已经入秋,天气会越来越冷,往后操练会越来越不方便。
清风寨条件有限,不能供应热水随时让将士们洗澡,操练强度大了,一身臭汗还会滋生细菌。
大营又是人群密集的封闭场所,搞不好就会爆发流感。
但兵又不能闲,闲则生变。
五百多寨兵,识字率不足三成,大部分是斗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觉悟能高到哪去?
现在又是足粮足饷,有钱有闲之后,还不得赌钱喝酒玩女人?
都不用三五年,保准这一个冬天下来,军心就得溃散。
总要给大伙找点事做。
种冬麦,磨磨蹭蹭就能忙到年前。
此事看似无利可图,可收获乡亲们的认可与爱戴,难道不是好处?
清风寨方圆五十里是他的根据地,要是不能经营得像铁桶一般,还谈什么更大的野心?
而且,要是这一个冬天的劳动改造,他还不能让这些寨兵改头换面,也干脆别想着改朝换代了,还是随波逐流捞钱多娶几房妻妾多生几个孩子吧。
想到这,花荣道:“马都头留下,其余人随我收兵回营。”
他还要回去做大伙的心理工作。
马贤领命,又叫了两个亲兵帮忙。
到了门口,何三水道:“将军!”
“有事?”花荣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发现何三水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光头壮汉和疤面汉子,显然他对之前吃亏耿耿于怀。
光头汉子也正看过来,握着禅杖道:“手下败将,还想和洒家再打过一场么?”
眼见一言不合又要看打,王衍却道:“这也算不打不相识,我观两位也是有本事的人,更难得有一颗侠义之心,何不跟我家将军......”
光头壮汉摇着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洒家放肆惯了,受不得条条框框束缚,你的好意,咱们心领!”
说到这,又挑衅似的看了花荣一眼,道:“要是不打,咱们可就走了。”
说着,两人领着同伴,缓步往后退。
他俩哪敢把后心交给花荣,毕竟花荣那百步穿杨例无虚发的箭术让他俩心有余悸,半点也不敢马虎。
花荣失笑,在两人即将转身消失在拐角的时候,挥手喊道:“提辖,制使,咱们后会有期!”
两人头皮一紧,同时大惊。
被认出来了。
这两人不是二龙山落草的鲁智深和杨志又是哪位?
“小白脸认错人了,他不是杨志!”
杨志苦笑道:“师兄,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鲁智深哈哈大笑,边跑边说道:“放心,反正那小白脸也没想跟咱们动手。”
杨志听得此言,也是忍不住点头。
“这花荣,倒也是个人物。”
“可不是嘛,虽说那张脸长得比女人还俊,可这做派,倒像个真好汉。”鲁智深唏嘘道:“若是有缘再会,洒家要跟他畅饮三百杯,分个高下!”
杨志苦笑道:“师兄,他是兵,咱们是贼,自古兵贼不两立!”
鲁智深一脸不悦,哼道:“兵和贼又有什么要紧,咱们从前也是兵,现在又如何?”
杨志哑口无言,心有戚戚。
只听鲁智深又说道:“要洒家说,用不了多久,这小白脸就要为上司不容,被逼得走投无路。山寨的第三把交椅给他留着,洒家等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