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给了朱子墨,那岂不是……她自己就没有手了?”马尔斯不无惋惜地问。
“何止是没有手,连命都没了。”卡尔医生道。
马尔斯沉默了,如此看来,朱子墨并没有冤枉杜博士,他真的就是个杀人犯。
“哎!你可别想歪了。”卡尔医生似乎看出了马尔斯的心思,赶紧澄清道,“朱子墨纯粹就是在胡说八道,她老婆的死跟老师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能够令马尔斯信服的,他一脸疑惑地盯着卡尔医生,希望得到进一步的解释。
卡尔医生踱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汽车报废场,继续道:
“朱子墨的老婆本就卧病在床,已经是肿瘤晚期,刚好隔两天就不治身亡了。”
“这也太巧了吧?”
“纯粹就是一种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马尔斯不想过多纠结,他更加关心的是断肢再植的效果。
“他老婆的手,移植到他的身上,真的没有问题吗?”他问。
“能有什么问题?一只死人的手,移植到一个活人身上,完全合乎规定。”卡尔医生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朱子墨那个狠劲儿,差点儿没把大楼给摇塌咯。”
按照卡尔医生的说法,杜博士的确是无辜的,除了为朱子墨做异体移植手术之外,他什么事情都没干。
“可是,为什么朱子墨一口咬定,说是杜博士杀了他的老婆?”马尔斯又问。
“这还不明显吗?他的老婆死了,不能白死,他得赖上一个人。”卡尔医生面露不悦,“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吗?他就是个无赖!”
穷画匠朱子墨滥酒,喜欢撒酒疯,这一点马尔斯是了解的;至于,他是不是个无赖,就不太清楚了。
毕竟,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对于卡尔医生的说法,马尔斯暂时只能持保留意见。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卡尔医生又开始罗列穷画匠的罪状:
“朱子墨沉迷于画画,这是他的自由,我不想评论,可是他有老婆孩子,总得养家糊口吧?
“他老婆已经是肿瘤晚期,躺在医院病床上,每天花费巨大,可他根本掏不出钱,就连手术费用也只付了一半……”
这并不能全怪朱子墨,他不是已经进工厂赚钱了吗?
只能说,他的运气不太好,钱没赚到,手却被机器给压没了。
“朱子墨的手断了,应该属于工伤事故,工厂里面没有赔钱吗?”马尔斯问。
“朱子墨也是这么想的。”卡尔医生说,“他才进工厂第一天,就压断了手掌,人人都说他倒霉,他也说自己倒霉,可工厂老板却不这样认为。”
“第一天就压断了手,还不倒霉吗?”
“倒霉是倒霉,可这都是他自找的。”
这样讲也太没同情心了,马尔斯打抱不平道:“难不成,还能是他故意压断的?”
“工厂老板就是这个说法。”卡尔医生说,“朱子墨的手,是他自己故意压断的,不能算作工伤,责任应该一人一半……所以,工厂方面就只付了一半的医疗费用。”
“这也太扯了吧!”马尔斯认为,工厂老板就是想推卸责任,才编造出这些荒唐的借口。
“我当时听到这种说法,也不相信。”卡尔医生说,“结果,工厂老板给出了证据,证明朱子墨有这么做的充足理由。”
“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