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应是对立的敌人啊,身为汉族人的你,怎么和突厥人结交成了朋友?汉族突厥之间难道不该有刻骨仇恨么?”司寇对此感到疑惑。
小伙计笑了笑,淡然回应:“哪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在奴隶营的日子,也没见到多少汉族人对我施以援手。唯有哈吉,他见我身体虚弱,总愿意帮我分担繁重劳动。早年间,我在向峰做些小买卖,官府征税高达六成,迫于生计,我不得不迁移到这里。这里的突厥人还算友善,偶尔送几块饼给他们就行,比起向峰那些贪得无厌的官老爷,简直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小伙计原以为抱怨几句官府的压榨能得到眼前两位壮汉的同情和支持,然而他忽略了司寇对胡人一贯的反感态度。察觉到对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小伙计急忙调整语气,转而控诉起回鹘的恶劣行径:“突厥人还好说,性情直接坦率,倒是那些回鹘人,真是令人厌恶。他们从来不支付任何费用,每次路过都要顺手牵羊,抢夺我的大饼,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此时,一行商队也朝这边过来,为首的骑着骆驼,头戴一个方尖帽,修了长长的小胡子至到脸颊边缘,眼睛细小而狡黠,身后跟着四五个骑着马的随从,看起来都威风凌凌。值得注意的是,后面也跟了三四头空置的驮马,每个驮马后都系着一个又一个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的人,他们的双手都被绑着,或系在驮马身上,或系在前人的腰上,大约有十几个人,他们艰难地走着,彷佛下一刻就要倒下。最后面两个又是健壮的步行的人,看起来就是防止他们逃跑了。显然这是一队商队,一队贩卖奴隶的商队。
司寇转头看向七八步之遥的商队,握紧了平放在桌面的长枪,对着司南说道:“看来,我们的驮马到手了。”
小二见此表现,连忙对着司寇司南说道:“二位好汉,能否到别处再行事,我这小本买卖,砸了就全完了,以后胡人问起来也不好啊。”
“来不及了,”司寇抓起桌面的长枪就对不远的商队发起了进攻,领头的也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于是他连忙说着回鹘话,让手下各自散开,只留下中间的几匹驮马,十几个奴隶愣在当场,后面两个护卫却是提着宝刀冲了上来,一个护卫对着司寇,一个对着司南,原本司寇以为可以像解决桧柏林的马匪一样轻松,却没想到动起手来是相当地吃力,战斗开始之前,双方都在默默地审视着对手,试图从中找出哪怕是最细微的优势。司寇和司南兄弟手中的长枪,如同两杆挺拔的青松,散发着寒芒,它们不仅是战场上的利器,更是两人信念的象征。相比之下,回鹘护卫的弯刀则显得更加锋利,刀刃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透露出使用者的凶悍与果决。
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叫,战斗的序幕正式拉开。司寇率先发难,他如同一头猎豹般猛然冲出,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闪电,刺向一名回鹘护卫的胸口。那名护卫反应敏捷,侧身避开枪尖的同时挥舞弯刀进行反击,刀光一闪,几乎擦过司寇的脸颊。司寇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及时缩颈躲闪,紧接着顺势一个滚翻,再次起身时,长枪已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势。
与此同时,司南也在与另一名回鹘护卫展开激烈的交锋。他采取了更为稳健的防守姿态,利用长枪的长度优势,迫使对方不断后撤。回鹘护卫显然不甘示弱,连续几次试图突破司南的防线,但每一次都被后者精准的枪法化解。司南在防守之余,也不忘寻找反击的机会,终于在一记巧妙的枪花之后,找到了对方防御中的破绽,一枪刺中了回鹘护卫的左腿,使其发出痛苦的呻吟,战斗力顿时减半。
战斗进入了最为激烈的关键时刻,司寇与司南凭借着彼此间无间的默契与配合,逐步扭转了局势,占据上风。司寇运用其敏捷的身法,灵巧地绕至其中一名回鹘护卫的背后,准确无误地一枪刺中对方的手腕,迫使那柄弯刀脱手坠地。与此同时,司南紧跟其后,长枪如龙蛇般探出,精准地抵住另一位受伤护卫的喉咙,瞬间粉碎了对方的最后一丝反抗念头。
正当他们以为胜利唾手可得之时,变故陡生。原本在远处观望的几名骑兵骤然加入战局,迫使司南与司寇不得不紧急调整阵线,转入防御态势。趁着这一间隙,先前倒地的两名护卫迅速爬起,捡拾起散落在地的兵器。面对突如其来的车轮战术,司南与司寇渐感体力透支,加之对面虎视眈眈的两名护卫,形势愈发不利。兄弟俩背靠着背,形成坚固的防御圈,司寇略带歉意地对司南说道:“弟弟,连累你了。”司南却不慌不忙,安慰道:“别急哥哥,还有转机。”
随即,司南果断行动,动作迅猛,几枪之下,束缚着奴隶的绳索应声断裂,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喊:“你们自由了,快跑吧!”一位勇敢的奴隶听罢,立刻鼓足全身的力量,向着远方狂奔而去,犹如挣脱枷锁的野兽。其余奴隶见此情景,也纷纷效仿,他们的心中燃起了生存的渴望,不顾一切地朝着同一方向逃亡。
“阿杜阿杜,琪拉拉皮”远处的商队首领咆哮着下达命令。两名骑兵随即策马追赶,意图拦截这群渴望自由的灵魂。趁着这一混乱之际,司南与司寇默契十足,迅速解决掉两名受伤的护卫。骑兵们冲向前来,司寇与司南各展所长,前者稳守阵地,后者则一枪命中,将其中一名骑兵刺倒在地,随即翻身跃上战马,与司南形成掎角之势,对抗最后一名骑兵。
“安赛蜜啦!”虽然两名骑兵遵命返回,但仍无力挽回局势的颓势。商队首领见大势已去,惊慌失措地转身欲逃。司南眼明手快,从背后抽出“飞虹”和几个木制的箭矢。屏息凝神,司南瞄准商队首领,只听弦音一响,箭矢如同流星划破长空,精准地贯穿了目标心脏。商队首领应声倒地,挣扎片刻,终告殒命。剩下的骑兵见状,仓皇逃离现场。司寇并未穷追不舍,而是将所有驮马聚集在一起。
小二赶紧跑了过来,一脸着急地说:“两位将军,你们得赶紧走!这儿离回鹘的城池不远,那些跑掉的骑兵一定会马上去告密,等一会儿大批人马来围攻,你们可就麻烦大了。”司南一听,有点好奇,便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当兵的呢?”小二笑着回答:“看二位这么厉害,肯定不会是商人。从你们过来我就琢磨着,要么是行走江湖的豪杰,要么就是退伍的士兵。毕竟,正常做生意的谁会穿一身血淋淋的衣服,还带着长枪到处逛呢。”
司寇和司南听了,相视而笑,随即脱下了沾满鲜血的衣服甩给了小二。司寇开口道:“帮我们准备点路上吃的喝的,还要草料喂马,还有一些必备用品你知道的,装满驮马就行了,再把这几件衣服洗干净。需要的钱,你就从我口袋里拿吧。”小二点头同意,麻溜儿地开始张罗。平常店里没有洗衣的服务,但面对这两位凶神,他当然不能怠慢,立马用店里的剩茶水开始搓洗衣服。一旁的突厥汉子虽然听不懂他们具体聊啥,但他心里高兴极了,因为这些人杀了那些该死的回鹘人。
很快,司寇与司南换上洗完还湿漉漉的衣物,领取了充足的干粮与水囊,跨上驮马,再度踏上了向西的征程。殊不知,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瘦弱的黑影正紧紧沿着他们的足迹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