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南面色有些尴尬,若不是走投无路,实不愿将这等隐私示于外人。劳德诺面不改色,大致看了一遍剑谱后,对林震南说道:“林兄弟,这剑谱确是不凡,虽然只有几千字,却极为精妙,非天资出众者不能练成。”
林震南听了点头道:“正是,我曾细细看过不下百遍,刚开始还觉得懂了几句,可再看时又觉得一句不懂。”虽然林远图留有遗训,不许后人翻看剑谱,但林震南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偷偷研究过一番。
劳德诺说道:“我能看懂的也不太多,想来武功越高之人,方能看懂越多,而看懂越多便会越觉精妙,越想修炼。”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和一个小瓶,随后拧开小瓶在破布上倒了几滴药水,接着便往开头那八个字上蹭去。
林震南见了刚想说话,只听劳德诺又道:“以我之见,即便天资出众者也需几分运气才能练成,尤其是这开头,颇为凶险。”说到这里深看了林震南一眼。
林震南立时会意,问道:“若是没看懂便强练,将会如何?”劳德诺答道:“轻则瘫痪,重则丧命,可武功高强者大多极为自负,明知凶险仍会去练。”林震南闻言心中大乐,暗道:“高!实在是高!就让那余沧海好好练去吧。”
劳德诺只蹭了几下,那八个字已然不见,原处只是稍显粗糙,但这袈裟经年累月,表面本就较为毛糙,因此除非事先知晓,任谁也瞧不出什么破绽,林震南在一旁看了也不禁暗暗称奇。
劳德诺收好药水和破布,朝林震南点了点头,二人便走出佛堂。令狐冲的内功已然不低,在门外也大致听到了二人的交谈,但对于抹字之事却无半点察觉。须知短时间内给一篇高深的剑谱改字而又不留痕迹绝非易事,偏巧这辟邪剑谱的开头八个字至为重要,抹去之后又丝毫不影响通篇阅读,劳德诺之所以把令狐冲带来,就是为了撇清自己,否则让岳不群怀疑他抄了副本或改了字,必会麻烦缠身。
三人走出老宅大门,只见贾人达和方人智正在不远处聊天,劳德诺朝他们招了招手,贾、方二人立即跑了过来,恭敬问道:“劳大侠可有什么吩咐?”
劳德诺笑道:“二位辛苦了,我们已找到那两件东西,不如这便请余观主过来瞧瞧?”贾人达抢先答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回去禀告师父。”说完飞快离去,方人智则留下继续盯梢。
劳德诺三人也不去理他,又回到老宅里面参观了一圈,这老宅虽不能和现在的福威镖局相比,但占地面积也不算小,不仅有佛堂,还有后花园和练武场。三人溜达完一圈便停在前院讨论起辟邪剑法,刚说了不久,只听得外面一片马蹄声响,他们迎出大门一看,果然是余沧海带着十余个弟子驱马赶到。直到此时,林震南方才首次见到仇家,虽然心里又恨又惧,但还是跟着劳德诺和令狐冲一同上前行礼参拜。
几人寒暄过后,林震南便将众人让进院内,随后掏出那个包袱和一把佩剑递向余沧海,说道:“余观主,尊师长青子前辈含恨早逝,在下深感遗憾,今日便替先祖远图公郑重道歉,还望余观主能原谅则个。”
余沧海也不答话,扭头朝身后的四大弟子使了个眼色,于人豪赶忙接过佩剑,侯人英和洪人雄则打开包袱,取出袈裟,在余沧海面前展开。余沧海只瞥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目光,竟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劳德诺和令狐冲也站在一旁跟着观看。
过了好一会儿,余沧海仍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劳德诺忍不住说道:“余观主,您看这剑谱是真是假?可是原本?”
余沧海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自然是真的,你们还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