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妻贵妾贱,公堂之上亦是如此。
入府翌日得主君相伴奉茶请安的妾,简直骇人听闻。更别提容瑾这般言语相护,李蓉眼眸当即红了,心下对娇弱白莲花这个人设更加肯定,满是柔情看了眼容瑾:“是。”
表演完,她收回眼眶红意。
见到了穿到这具庶女身体后第二个惊艳之人。
李蓉被堂上那灼灼容颜刺到,眼前的人可真是命好呐。
什么都不用做,生来就有尊贵的身份和绝色的容貌,而她这幅新身体只是个庶女。
掩下嫉恨的眸色,李蓉含笑。
无碍,她可是现代人,经由平等自由的熏陶,眼界和气度不是一个古代公主能比得上的。
总有一天她会抢走沈棠宁的所有,比之还要风光!
想通后,她规规矩矩端茶跪下请安:“夫人,请喝茶。”
跪下的身姿有些歪斜,更显弱如扶柳。
“起来吧。”
沈棠宁接过颤颤巍巍的茶盏,啜了一口热茶,垂眸掩下嘲意。不怪她前世误会李蓉大不敬之类,这种不伦不类的行礼,放在宫中,脖子早在其他地方安了家。重活一世,她没兴趣计较这等鸡毛蒜皮。
最重要的是潜伏国公府,找到容瑾撺掇太子谋反的证据!
这才是她和宫中亲人立命之本!
“谢夫人。”李蓉在容瑾搀扶下起身,倚在他肩上俏皮笑道:“钰郎,夫人果真同你说的一样,温柔大方的紧呢,我相信我和夫人会相处的很融洽!”
空气中的甜蜜味儿泛起,春梅夏兰面色皆不好看。
融洽个屁!
在夫人面前同世子亲亲我我,不是打夫人的脸是什么!?
而沈棠宁见此,冷了眸色。
月余前,彼时应父皇赐婚圣旨嫁进国公府,拜堂礼刚成容瑾便被急派南下疏洪,新婚翌日,独她一人被沈老夫人念叨许久女训女戒。
她在宫中金尊玉贵,根本不把女则这玩意儿放在眼里。
可她前世被李蓉以此陷害多次,甚至春梅和夏兰的死都是因为李蓉记恨她们说教礼法,妾不如妻。
既如此——
沈棠宁冷冷笑道:“李姨娘,我虽为主母,却为新妇,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便只好借老夫人几句话。为夫妾者,当勉之谨之,无违闺门之礼。主君看重你,往后你定要敬侍主君,不可怠慢。你可记下了?”
此话一出。
李蓉脸色果然变了,白了又白。
只觉咽下了满口恶心的苍蝇,膝下僵硬屈曲行了礼:“···妾身···记下了。”
上辈子她作为首富的女儿,容貌姣好,走到哪里都不缺男人捧着。而今,竟然成了古代的妾,还要被一个封建女子教训,手指掐进掌心,长公主又如何,在她眼中这些愚昧古人跟现代的狗没什么两样,坐井观天。
崇尚圣人礼记的容瑾脸色淡淡,未觉有何不妥。
空气的甜味儿散的干干净净,飘着她香炉里的幽兰。沈棠宁自醒来后胸口那股郁气散了些许,红唇勾起笑得灿烂,恶心到所恨之人,果真爽快!
容瑾捕捉到这抹笑,面色怔松。
眼中之人犹如红牡丹盛开,极尽妍丽,姝色无双。如若不是开在紫禁城中,或许,他的心也会被轻而易举迷惑。
可惜,紫禁城中的所有东西最好的结局是腐烂。
容瑾眸色渐渐入了深渊,恢复以往的平静。他双臂抬起,微微拱手温声道:“怀钰有一事相求,还望夫人答应。”
“世子乃主君,这是做什么?”沈棠宁微笑,懒懒倚着扶手,道:“主君说什么,作为妻子,理应封为天旨遵循啊。”
直觉告诉她,让李蓉此次落泪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