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理应奉为天神之旨。
沈棠宁心中早有决断:“世子直说罢。”
“…”不知道为什么,他方才竟然感受到嘲讽,容瑾微微皱眉,温声道:“蓉儿虽为妾,却是太师之女,和其他人终归不同。家中事务繁杂,夫人不妨将一些琐事交由蓉儿打理。”
呵,果然和前世一般无二的走向。
接下来就该她怒斥李蓉野心可诛,使得落泪,此后容瑾一碗绝嗣汤坏了自个身子骨,才发现整个国公府都布满李蓉的爪牙,最后她四个贴身婢女惨死,明棠院也落入敌手。
沈棠宁掀了掀眸,红唇勾起:“既如此…库房交给李姨娘打理,未尝不可。”
“夫人!”
春梅夏兰再忍不了,连忙下跪阻拦。
“满上京从未有过妾室掌权,夫人心善,但不能任由人欺辱啊!”春梅叩首。
夏兰恶狠狠瞪了眼躲在世子身后的李姨娘,腰背挺直冷笑道:“世子,奴婢知您天纵英才,年纪轻轻就是朝廷命官。可夫人她到底是长公主,是陛下和娘娘宠在心上十几年的宝贝,不是什么人都能越得过的!世子可知方才你所言之事,会让夫人成为整个大魏的笑话!”
她们捧在手心十几年的人。
凭什么要被眼前之人如此折辱?
春梅夏兰气红了眼。
“夫人身边有一对忠仆。”容瑾笑。
他温和的面色褪去,慢慢爬上冰冷,嗓音如同毒蛇缠身:“只是我竟不知,奴才能斥责主子了。”
他最厌恶仗势欺人。
也最恨有人拿皇帝压他!
“世子眼光时好时坏的,这次真是说对了,我这俩小姐妹,自小同我长大,自然忠心耿耿本事非凡。”沈棠宁起榻,宽大的裙摆绽放在地面,气势如虹,她往前几步,昂着下巴往李姨娘那努了努:“李姨娘领了差事,还愣在这作甚,难不成不知道,妾室不能打扰主君主母商讨家事?”
李蓉牙都要咬碎了,只能往肚子里咽。
她手抚了抚容瑾后背,柔声道:“世子,那妾身先回去了。”
容瑾淡淡应了声,继续朝妻子施压。
在他看来,打发一两个奴才如同呼吸一样简单,不曾想妻子竟然敢反抗自己,还是为了两个卑贱的奴才。
他含笑:“这两个奴才顶撞了我,夫人不打算罚些什么吗?”
气走了李蓉。
还敲打了容瑾,沈棠宁畅快还来不及,干嘛要罚她的两位功臣。
好在她还没忘暗桩一事,憋着笑。
眉头轻蹙道:“可我实在舍不得,世子也知道,春梅和夏兰从小伴我长大,情同姐妹。她们顶撞世子,又的确有错,不如…把她们赶回公主府吧,世子眼不见心不烦,可好?”
夏兰顿时苦了脸,那怎么行!
她不要离开公主身边!
大不了挨顿打,骂了这瞎了眼的世子也值。正要弯腰求饶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把,看到春梅的眼色,恍然大悟。
公主是故意的!
“也好,一切依夫人。”容瑾没心情再对着她,道:“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来看夫人。”
谁也不知道这下次要等到何时。
沈棠宁可不会把这话放心上,巴不得他一辈子不来呢,等找到国公府谋反的证据,她就立马休了这黑心黑肺之人!
腊梅落红,枝丫蜿蜒打在窗沿。
年轻丫鬟踮起脚摘下新鲜梅花,插在世子书房,期待着能够有红袖添香的机会。
正转身,就见世子面色阴沉大步走进来。
容瑾越想越不对劲,沈棠宁今日过于反常,竟让他感到一丝威胁。想到不可告人的计划,恨不得立马让她消失。
但是不行,长公主的血会让帝王震怒。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到时国公府会有灭顶之灾,沈棠宁骤然表露的锋芒让容瑾烦躁不安,目光触及到如血般的红梅,容瑾柔和的眼尾闪过杀意:“是谁放的梅花?拖下去打五十棍。”
吓得年轻丫鬟连忙跪地求饶:“世子饶命!奴婢只是看那梅花开的好···”
“拖下去。”容瑾面色阴冷。
出去办事的青松恰好回来,赶在自家主子发怒前将人领走。
留下的清河垂首恭敬道:“世子,我们潜伏在明棠院的人道,夫人性情确是大变,是在昨夜惊醒呕吐之后有此异样的。她们说···”
听到戛然而止的话,容瑾皱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