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心想:“看来这伙强人的活动范围,主要在镇内,不住扫荡劫掠各个村庄的钱粮物资,也够猖獗。听这二人所言,可知像这样的强匪,在玉田县的各个镇上都有。哎,这县守也真无作为,放任这么多匪徒横行,却不能压制。我既到此,便是这些匪徒覆灭之时,终要还故土一片宁静。”
歇息完毕,付了茶钱,夏松与蔡姨起身继续赶行。
夏松跟着蔡姨,在镇上一路穿街绕巷,终来至一座大宅院前。
宅院外围高墙,墙边种着各类绿植。
夏松望去,只见宅门上悬着“高宅”一块宽大牌匾。
两扇高宽坚厚的黑漆大门,在阳光映射下,乌亮生光。
宅门外站有两名家仆。
蔡姨带夏松走到宅门前,向两名家仆道:“两位好,我要见你们家夫人。”
两名家仆看看蔡姨,又看看夏松。只听一家仆问道:“你是哪位?”
蔡姨回道:“我是你们家夫人的朋友。”
那家仆道:“你等等,我进去禀报。”说完打开宅门而入。没多时,便回来,对蔡姨道:“夫人有请。”说着打开宅门,在前带引。
蔡姨道了声好,便与夏松随这名家仆走入。
进入宅中,面前是一片宽阔洁净的庭院,穿过庭院,绕过几处房舍,又穿过一条回廊,便来至厅堂。
家仆引着蔡姨和夏松进入厅堂,便见一个身穿光鲜绸衣,头戴明亮发饰的中年妇人,正坐于一张宽大檀木椅上。
中年妇人一见蔡姨,微笑着起身,走上去拉住她的手:“蔡姐啊,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蔡姨笑道:“来找你谈点事。”
中年妇人点头:“坐下说、”便让蔡姨坐在一旁座椅上。家仆告退。
中年妇人见到夏松,便问:“这是……你儿子?”
蔡姨笑道:“我可没这个福气。这是我邻里家的孩儿,我来这儿,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儿缺不缺人手,若缺时,让他来这儿做事,不知你们愿收下他么?”
说着让夏松走近前来,对他道:“这位是高夫人,快见过高夫人。”
夏松躬身问候:“见过高夫人。”
……
高夫人点点头,向夏松细细打量了一番。
见这青年身材笔挺,体格健朗,浓眉大目,相貌堂堂,颇有气度,生起欣赏之心,面露微笑。
蔡姨见了,便道:“夫人同意了?”
高夫人笑道:“我同意不作数,这事儿得老爷说了算。”
蔡姨笑道:“有夫人您说话,老爷肯定同意的。”
高夫人起身上前,绕着夏松又看了一番,回来坐下,道:“看样子,这孩子习过武。”
蔡姨点头:“夫人好眼力,他刚从外面一个门派学完武艺回来?”
高夫人道:“怎么不留在那儿做事?”
蔡姨道:“还不是挂念他爹娘,这才回乡。”
高夫人点头:“我很中意他。这样吧,先让他留这儿,过会儿我跟老爷说说,你就先回去。”
蔡姨笑道:“那就麻烦夫人了。”说着起身,便告辞。
夏松对高夫人道:“夫人,蔡姨走路辛苦,麻烦您用车马送她一程吧。”
高夫人点头:“这个自然。难得你这孩子有此孝心。”于是唤家仆来,让其去准备车马,送蔡姨离去了。又让夏松在此稍坐,以等老爷回来。
留一名家仆在此伺候夏松,高夫人便离开。
家仆拿来茶水点心款待夏松。
……
约过一顿饭工夫,便见一名家仆过来,对夏松道:“老爷回来了,要见你。”
夏松便起身,随那名家仆赶去。来到那老爷房中。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细眼长须,身披一件暗蓝锦袍的中年人,正坐于一张宽椅上,看书饮茶。
听到家仆说:“老爷,人带来了。”
中年人随之点点头,将手中书卷和茶杯放在桌案,缓缓起身,看着夏松,问:“你便是要来此做活的?”
夏松未立即回答,先感应了一下这人的气息强度,断定出此人修为在凝元境中期。
由于不知此人品性如何,夏松不便讲出实情,便点头道:“是的,我想在此寻个事做。”
因对方也是武者,夏松便控制着收敛起自身气息,以让对方察觉不出自己的确切修为。
中年人闻之,点了点头,又问:“听说你在一方门派学过艺,因挂念父母,这才回乡做事?”夏松点头。
中年人又问:“你是哪方门派弟子?”夏松不便隐瞒,只能以实回答:“天武门。”
中年人道:“既是天武门弟子,想必颇有身手,来我这儿做事,不觉太屈才了?”
夏松道:“我只想挣钱养活父母,其他的,都不重要。”
中年人点头:“难得你有如此孝心,就冲这点,我便收你了。只是,让你做门卫、家仆实是委屈,若不介意,你就做我的护卫,如何?你刚开始做,每月先给你二十两工钱。以后按月给你涨。”
夏松道:“既如此,那就多谢老爷。”
中年人又坐回椅上,对夏松道:“将你的情况,简要跟我说说吧。”
当下夏松略去了自己那些传奇经历,只说自己是天武门弟子,在天武门学艺多年。当初天武门覆灭,自己侥幸存活。后天武门重建,自己又重返天武门,学有所成后,便离开返乡。
夏松知自己早已声名远播,担心这人听说过自己,便在对方问及自己姓名时,假称自己名叫“宋帆”。是取自己名字中松字谐音为宋姓,又用了师弟苏帆的帆字为名。
中年人闻之点头,又道:“宋帆,你既是天武门弟子,可知你门中出了一个惊才绝艳,威名远扬之人么?”
夏松道:“您指的是,夏松师兄?”
中年人道:“正是他。这个夏松,年纪虽轻,却修为深厚,实力强劲,先是黑狼帮,后又是霸刀门,恶虎庄,魔牙岭……这些势力都是因他而覆灭,我敢断定,你们这位夏松师兄,日后,必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夏松闻之,既高兴又烦恼,只因自己如今声名传得这么广,受到多方关注,只怕会引来许多麻烦,这对一向喜欢宁静的他来说,无疑头疼且困扰。
……
自此,夏松便暂留在高宅,做了这高宅家主的一名护卫。
夏母从回来的蔡姨口中得知此事,终于放下了心。
夏松从其他家仆口中得知,家主名为高世达,是这鸡鸣镇上一大富户,经营着多家茶馆酒楼及衣坊。妻子高夫人,也是他们前洼村人,因年轻时生得颇有姿色,被高世达一见钟情并娶之为妻,自此高夫人离开前洼村那等穷乡,过上富足优渥的日子。
高世达膝下二子一女,长子高树,次子高桥,女儿高静。
高树、高桥相差一岁,都随父亲习武练功,现都是纳元境后期修为。
女儿高静则在家中随母亲学习针织刺绣等活儿。兄妹三个相处得甚为融洽。
夏松自然不愿一直留于此处,眼下留在高宅只是权宜之计,等查明那伙强人所在之地后,他便会开始行动,动身离开。
现暂为高家家主高世达的护卫,夏松便每日随他东来西往,给他驾马驱车,持带物件。
夏松虽也觉憋屈,却也无奈。每日在外虽忙,回到宅里后,便空闲无事了。
这一日,高世达早早回宅,夏松闲来无事,便在宅中游观。恰巧遇见一个身穿鲜亮衣裙,眉目如画的少女,踏着碎步朝他走来,正是高世达的女儿高静。
只见高静笑靥如花地走到夏松跟前,问道:“在做什么?”夏松也笑道:“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