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陈叔给。”孟秋竫递给他一瓶没开封的无糖可乐。
“还是秋竫乖啊!”陈青烟欣然接过,孟秋净愕然:“是老大付的钱。”
噗噗噗,无限连环刺。
陈青烟憋着内伤,面带狰狞的微笑转向周全,咬牙切齿地道:“多谢了!”
感觉像是要把周全大卸八块一样。
周全面带和煦微笑:“不用谢!”
不是要互相伤害吗!来啊!
噗,陈青烟:“行。”
面色平静了。
三人并肩而行,孟秋竫故意慢一步,无奈摇头,试图帮助两人化解矛盾,结果好像两个都成了幼稚园小朋友。
心累,毁灭吧。
三人走着。
魁争胜不同于重山,重山是黑市,见不得光,魁争胜是正经的交易场所。
周全走在街道上,脑海中会不自觉地回忆起发生的经历以及……那一场血。
时间会抹平悲哀吗?周全心底无由生出这份念头。
“呵。”周全失笑。
对这个世界的无力,才是悲哀!
走上那条路,不再无力,不再逃避。
三人走着,孟秋竫突然心有所感,扭头看到一家杂货铺,像极了童年旧时光动画中的那种杂货铺风格。
光影交替间看到了店铺名字——老顽童。
走在前面各自想着怎么应对下一招的俩人察觉到孟秋竫的停下,纷纷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孟秋竫,又顺着孟秋净的视线看到了老顽童。
“要进来买东西吗?”有一道声音响起。
周全看到对方,差一点脱口而出那一句”包租婆,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没水了呢?”
好在忍住了。
没办法,这声音的主人和《*夫》电影里的包租婆无论穿着和样貌都太像了,天生一股亲切感。
“嗯。”孟秋竫倒没犹豫,迈步走进屋内。
周全和陈青烟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紧跟其后。
屋内的景象与外面看到的景象略有不同,煤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墙壁上挂满了字画和神像,所有的字画和神像都是女性形象。
火焰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虽不见容貌,却能感受到那宛如仙子般的身姿,她左手按剑在腰间,右手提刀,俨然一副女侠风范。
白焰散发出淡淡的艾草香气,但又更加清淡,心中的波澜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些许平复。
不觉其中。
燃烧白焰的材料名为结霓,外名又被称为桑莫格虫,它并非动物,而是一种由植物产生的丝状物质,因其外形酷似虫子,所以人们便以虫子命名它。
这种物质有很多产地,例如滇域的十万大山异场、非洲的泽拉库、北欧和东欧交界处的桑莫格等地,这些都是比较常见的异场出产的可用资源。
他们穿过走廊,来到摆放物品的房间。
节能灯照亮了约六十立方米的空间,墙壁四周都被装满物品的盒子占据,使得这个一百立方米的房间显得密集。
然而,由于有结霓的作用,四人都面无表情。
包租,啊不,老板,正在挠着她那乱蓬蓬的头发,仿佛还没有睡醒。
“选好了就拿出来付钱。”说完,她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躺椅,躺下睡着了。
周全瞥了她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问陈青烟:“你们鬼神都是这种服务态度吗?”
陈青烟暗地里啧了一声:“你怎么不去问。”
两人的暗中较劲显而易见。
孟秋竫没有理会他们的明争暗斗,而是跟随自己的感觉寻找。
刚才的感觉来自那颗白色的珠子,而现在,仿佛它在呼应她。
这不是恶魔的低语,也不是天使的引导。
触及心灵。
她看见一扇矗立在海中的白金色天门,仰望它,推开它,她站在门前无动于衷。
陈青烟眉头皱起,“问心关。”
“不是渡关吗?”周全说道。
陈青烟摇摇头:“问心关道指本心,渡关直问真我。真我可得,本心难问。”
陈青烟眉生紧锁:“可秋竫不是已经渡过问心关吗?怎么会有两次问心。”
问心关是难问,也难求。
何为知我,有一和尚说是“入空门”,有一道士说是:“历红尘”,有一书生说是“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们说的是方法,倒是有个普通人说了句:“活着不就是了吗了?”
把这三人的本心砸了个粉碎。
知我只需明自你自己,自己在做什么。
而本心,是要你明白你要做什么。
有一句话“问题永远比解决方法更重要。”
之前孟秋竫光阴岁月逆乱时是场意外,可这场意外却是提前了孟秋竫的问心关。
陈青烟在周闲出来时就出现了,只不过因为孟秋竫的问心关让他有了其他算计,先藏起来,保证孟秋竫不会出事,等问心关过后才出来。
陈青烟伸出手想要抓住孟秋竫的肩膀,但在那一瞬间,芥子须弥,空间无限延伸。
一石填海,掌中世界。
陈青烟的眼神变得凶狠,用力踩地,将空间旋转成幕布,以陈青烟那一脚为圆心,旋转撕扯。
陈青烟再伸出一掌,抓住了一个神像。
神像的样子还没有被看见,就被陈青烟一巴掌拍成了粉末。
陈青烟的脸色并没有好转,被耍了。
然而,下一刻,天地变得无限清澈,只见海中一艘小船横渡,向着那看不到尽头的天门撞去。
但那不是天门,而是一柄倒插入海的剑。
此剑通天镇海,具有浩瀚的力量。
周全是这样想的。
在“天门”前,周全站在海面上,风平浪静。
人类在这个世界中显得如此渺小,一粒沙,一根草,一柄剑,人见之可握。
但对于这一片世界呢?人类不比一粒沙子大。
他也一样。
可是,无论多么浩瀚的海洋,还是那把“天门”之剑,都在逐渐溃败。
不,是消散、湮灭都无法描述的“解”。
周全看见了一种“空”。
“别看衪!”心底里小道童的声音轰碎了视线。
另一边的孟秋竫立于“天门”前,孤舟泛于海上,“海”是火海,蝉冬在火然烧一切。
一半粒豆火,落于海面,灼却了痕迹,一直坠落。
“天门”的模样开始展露。
那是一柄什么样的剑呢?立于波澜,镇平万海。
描述剑,是因为它有故事,不与人听,但与人闻。
恰我温一旧酒,与你论那今休。
“天门”开,拔“天门”。
拨动它,群海啸动。
天门镇妖邪,万古不尽休。
“天门”守在着,不是等有缘人,它无需有缘人。
它在拒绝,因为它一剑,足矣灭此间妖邪。
世人佩到,多是争风吃醋,可剑从来都不是附属品。
人择剑?剑择人!
“嗡!”
是数不清的剑锋入声中,斩灭了一切逃出来的妖邪,也斩向孟秋竫。
你配吗?
这是“天门”的问题,更是答案。
直到,那一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坐在那个王座上,所有的一切藏匿,所有的一切不可窥探。
“你配吗?”孟秋竫的回答,也是她的霸道。
握住了剑柄,倒拔“天门”。
拔“天门”,妖邪乱。
妖邪冲破了屏障,开始肆意宣泄,不,是正要。
立“天门”,镇妖邪。
“天门”被拔走,妖邪自然是出来作乱,可他们还未出来时,孟秋竫轻吹一气,蝉冬覆灭此间妖邪。
无论强弱与否。
人间吹白焰,不比灼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