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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谁?啥?我不知道!

“是,是的,当然!”滑舌回答。他的眼睛从领头的狗身上移开——那条狗正示意其他钻石狗跟着他,向聂克丝和斯派克望去。斯派克正朝他们怒目而视,用他所有的力量对抗着抓着他的钻石狗。然而,这只钻石狗的爪子上戴有一只防护手套,专门用来抓斯派克的嘴。虽然滑舌从远处无法确定,但他猜那是防火的。不过,无需言语就能听到斯派克对他们的指责:他果然没有看错他们两兄弟的本质。

聂克丝的目光里没有那么多的谴责,如果有的话,那更多的是批评,就像是老师对做错事的学生的批评。她的眼睛不断地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扫视,在恳求他们做点什么。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是恳求。恳求他们去做正确的事。正常来说,像这样的眼睛不会让油嘴滑舌的油嘴滑舌兄弟的良心有丝毫触动。那些上门要求退款的小马也有着这样的眼睛,他们还是照样拒绝了他们。

但这一次,聂克丝早前所说的话在滑舌的脑后激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念头。

“等等。”

钻石狗都停了下来,转过身。油嘴看着他弟弟,好像他的头刚才像一个礼花炮一样弹出了一团五彩缤纷的气球。“为什么要等?”长鼻狗和油嘴异口同声问道。

“我有些事要坦白,”滑舌说,他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环顾着所有的钻石狗。他突然转过头来,用一只蹄子直指着油嘴。“我的哥哥帮他们逃走了。”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油嘴厉声反驳道。兄弟俩转过身来面对面。油嘴带着纯粹的困惑怒视着滑舌,但留着胡子的弟弟并没有回答。他用眼睛做了一个微妙的指示,然后眨了眨他的右眼。油嘴立刻接收到了这一信息,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他摇了摇头,试图阻止滑舌做他想要做的事情。然而,滑舌已经转回到了钻石狗的那边。

“是的,我看到我哥哥在和那两个家伙谈话,当时我们正在卖我们的宝石勘探仪。他一定是答应过他们要把他们偷偷运出去。好先生们,请带他一起走吧,教教他为什么惹恼强大而又健壮的钻石狗是一个不明智的主意。”

油嘴向前迈了几步。兄弟俩现在面对面,站在篝火的两边。他们开始围着篝火打转,独角发出威胁性的魔法光芒。“想带走我?你们应该带走的是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我真不敢相信我的亲兄弟会这样玷污我的名誉。为什么呢,我敢打赌帮助他们的就是你,现在你只是想把我当成弃卒丢给这些钻石狗,这样你就可以自己独占我们所有的宝石了。”

“你是想说我是个贼吗?”

“要是胡子更像样一点的话就是了,”油嘴厉声说。

滑舌的魔法光芒大涨,马车上的几颗宝石飘了出来。他把它们悬浮环绕在周围,像一个充满威胁的石头漩涡。“让我来给你长点教训,你这个肮脏的偷渡客。”油嘴也做出了相同的应对措施,兄弟俩现在围着火堆转圈圈,用一大捧宝石给予对方威胁。

“你不能把布偶套卖给一个悲伤的小丑来拯救你自己的生命。”油嘴将一枚宝石发射了出去。滑舌把头向左一偏,让宝石擦了过去,一头扎进了营地旁边的一棵树里。

“我们应该阻止他们吗,公爵?”最大的那只狗问,吸溜着不断往外流的口水,每一个音节都有一点口水淌下来。长鼻子的狗公爵举起爪子摆了摆。他咧嘴一笑,看着这场逐步升级的搏斗,仿佛从看着这两只反目成仇的小马的对殴中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滑舌用他的魔法把几颗宝石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破碎水晶球。只需一股魔法的推动,球体就朝着油嘴的头直直飞去。没有胡子的哥哥俯身翻滚,然后朝滑舌射去了几颗宝石。“你打架的样子就像我妹妹,”他嘲弄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的妹妹是同一个,”滑舌厉声说,他又挥起那颗破球。“而且她打得比你好多了,所以我就把这当作是一种赞美。”滑舌开始从车上召唤来越来越多的宝石,制造出一整个在空中盘旋的水晶战斗群,气势汹汹,杀气满满。“兄弟,你就别指望赢了。我的魔法一直比你在行。”

“我相信你肯定弄错了,我的兄弟。你唯一擅长的就是满嘴跑火车。”油嘴也开始让更多的宝石飘浮起来。在这两兄弟一来一回的期间,他们把车里的东西都倒空了,将他们所有的宝石都举在头顶上的空中。“我才是我们俩之间的魔法大师。”

“真的吗?你准备好给你的嘴下注了吗?”

“我会很乐意把这些珍贵的宝石一颗一颗地塞进你的喉咙里。”

兄弟俩不再围着篝火转了,他们僵持的站位与观战的钻石狗排成了一行。有些狗在彼此耳语,打赌谁会赢。公爵只是咧嘴笑着,前臂交叉,就像一个统治者看着角斗士在他的竞技场上搏斗。

“别再废话,”滑舌皱起眉头说。

油嘴扭了扭他的脖子。“别再废话。”

“现在,让我们来解决这件事。”两马一边异口同声地说着,一边转过头来看着钻石狗们。公爵脸上露出笑容迅速地消失,但还没等他发出命令,兄弟俩设下的绳套就收紧了。油嘴滑舌兄弟开始丢出他们的宝石。第一轮凌空抽射击中了几条狗的头部,他们被迅速地放倒。剩下的钻石狗开始争先恐后地寻找掩护。斯派克和聂克丝被释放了,他们立即躲到了两兄弟的后面。

“不!别让他们跑——”公爵正要喊,但就在他从胳膊的掩护后面探出头来的那一刻,一颗宝石正好击中了他的眼角。他向后一倒,倒进了那只最大的狗的怀里,那只狗很快就把公爵拖起来。他们和其他的狗一起撤退,整个狗群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哈!没错。夹着尾巴跑回家吧,”滑舌喊道。他转向油嘴,为他们取得的胜利而露出微笑,直到他看到他哥哥脸上深深的愁思。滑舌努力挤出了更大的笑脸。“兄弟,你的表演真是太棒了,真的。我都觉得你是真想用一块与之大小相等甚至更大的宝石来打碎我的鼻子。”

“哦,那部分我并没有在演,”油嘴一边说,一边开始把没有投掷出去的宝石放回他们的车里。“你都在想什么?他们本来都打算带着那两个家伙离开了。我们已经摆脱了困境。为什么就不能一走了之,干脆利落地从这团麻烦中脱身呢?”

“你看,我们还不确定我们从那孩子身上得到的魔法样本是否足够强大。我是说,看看她吧,她就是个小豆丁,但是暮光公主是一个更好的,更强大的,已经成年的天角兽,我想她会非常感激我们把这两个家伙安然无恙地送回去的。为什么不加大我们的赌注,添置一些额外的样本呢?如果我们最终破解了天角兽魔法的秘密,那秘密的价值难道不值一百车的宝石吗?”

“我希望你是对的,兄弟,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正式地失去了我们的利润。”油嘴召唤他的魔力,从车上拉来了一对粗糙和破旧的马鞍袋。“那些狗会回来的,即使有自动行驶的马车,我们也无法领先他们多少。所以,在那些狗回来之前,帮我把我们利润中占比最大的那部分利润都收集起来。”

“让我帮你们。”油嘴和滑舌互相看了看,只见斯派克已经爬上马车,正从那堆宝石中进行筛选,“毕竟我是一条龙。我比任何小马都能更快地发现最好的宝石。”

“好吧,我和小龙来处理宝石。”油嘴走到马车旁,开始把他们先前清点过的宝石中那些高价值的宝石漂浮起来。“你和那孩子把火扑灭,做一些假的行迹。这也许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免得钻石狗赶来让我们后悔在他们面前出演我们的小演出。”

“交给我们了,兄弟。”滑舌笑了笑,感觉恐惧离开了他的身体。“有那么一会儿,”他说,把头微微地朝聂克丝的方向看去。“我以为他真要打断我的鼻子。”然后他看着聂克丝。小雌驹脸上带着一个非常高兴的,也许还有些得意的微笑。“你在笑什么?”

“哦,没什么,”聂克丝说,她试图收起她的笑容,但失败了。“那么,我们该如何制作假行迹呢?”

“我们只要朝某个方向走进森林里,然后我就把我们悬浮回营地里。我们只需要做几次就好了,”他说,转身着蹄准备了,聂克丝紧随其后,仍然在咧嘴笑着,那笑容几乎都具有感染性了。

“所以,你和油嘴之前说过我可以问我想问的所有问题,但后来你们俩又开始数宝石了。那么我现在可以问我的问题了吗?”

滑舌叹了口气,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孩子,不过注意别拖慢了进度。我们得在我哥哥和那只龙把袋子装满之前至少做好三条假行迹。”

“斯派克,他的名字叫斯派克,我的名字叫聂克丝。”

“我会尽力记住的。现在,你想问什么?”

“你和你哥哥一起发明的第一样东西是什么?”

~~~

“你现在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否则就要忍受我无尽的愤怒,”幻形灵领袖嘶嘶地说,他的角发出的耀眼的光锥在暮暮的脸前闪烁。她急忙眨了眨眼,移开视线,尽管眼皮后面仍有明亮的光斑在飞舞。

“要是我什么看不见,我怎么能回答问题呢?”暮暮说。

“撒谎!”幻形灵领袖吼道。“我知道小马不需要眼睛来思考或说话。这样的伎俩对那些比较蠢的幻形灵可能有效,但我太聪明了,不会被你骗到。你的眼睛是用来观察和传递秘密信息的。这本,我派遣我的部下从你们的一个山地侦察小队那里截获的情报手册上就是这么说的。”

幻形灵举起了那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实际上是一本某匹雌驹的时尚杂志。封面上最大的标题就是“你伴侣的眼睛告诉你的十个秘密”,旁边是一张拥有一对特别大的羽毛翅膀的天马的照片。

暮暮看向银甲,韵律和石灰。她被带到离其他小马几英尺远的地方,被单独分隔了出来,但仍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石灰的脸和往常一样没有表情,另一边的银甲和韵律则完全就是和暮暮自己脸上一样的困惑表情。

“别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小马。”幻形灵用他的魔法把暮暮的头转了回去。“现在,告诉我,你们把侦察队派到山上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发现了‘甜枫行动’吗?他们巡逻的规律中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夜里停下来唱歌,并制作那些被称为“烤巧克力”的东西?”

“你是在说那些登山者(Hikers)吗?”

“啊,所以这就是那些家伙的名字:髙踢者(High Kicker)。他们受过专门训练,可以把物体踢得很高吗?他们的攻防能力如何?全都告诉我。”幻形灵已经贴到了一个令暮暮感到不适的位置,他的眼皮在抽搐,无意间与暮暮展开了一场非官方的瞪眼大赛。

“他们可不是什么高踢者,”暮暮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向后缩,试图重新取回自己的个马空间。“他们是徒步旅行者和露营者。他们来山上是为了玩得开心。他们没有在执行任何任务。”

“你骗不了我的。你们的情报手册清楚地写了你们小马不喜欢流汗,而那些侦查小队所做的就是走路和流汗。走路,流汗,还有吃那些糊状的,恶心的‘烤巧克力’。没有一个头脑清醒的生物会把忍受这种折磨当成娱乐。”

“晚餐时间。”

暮暮面前的幻形灵畏缩了一下,转过身来,怒视着另一只正在走进房间的矮个子幻形灵。“S-43,你怎么敢在我审问的时候打断我?我差一点就要知晓那些‘髙踢者’的秘密了。”

“这个词念‘登山者’!”

“你,闭嘴,”首领幻形灵厉声说道,他盯着暮暮,然后把怒气重新对准名为S-43的幻形灵。“现在,你自己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你想让俘虏们活得足够长,来让你审问,对不对?那么他们就需要晚餐。别担心,这是他们食物中差劲的一类,是干草。”S-43向着韵律,银甲和石灰走了过去,用她的魔法将三团干草悬浮到三马的吻部前面。“我等你问完紫色的再喂她。”

“嗯.......很好,你就这样做,要安静地做!审问是一门精致的艺术,一个审问大师决不能被打扰。”

“明白,S-1长官。”

幻形灵领袖S-1点了点头。他回头看着暮暮,脸上带有邪恶的笑容。“现在,小马,你要告诉我你最珍贵和最保守的秘密。”他停顿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脸上留下了一点黏糊糊的痕迹。它使得暮暮的脸皱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小马最喜欢什么,”S-1问,几乎是冲着暮暮的耳朵大喊。“是糖浆煎饼还是糖浆华夫饼?”

“不,不要,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什么都告诉你,真的,请让我走吧。我无法想象遭受这样的酷刑。”

暮暮和S-1同时转身看向石灰。暮暮的大脑一片混乱。石灰是和萍琪派一起长大的,如果有得比的话,S-1的提问手段只能说是可笑的,但它绝不可能比一个年幼且精力充沛的萍琪派所做的某些事情更令马头痛。好吧,也许这审问过程是有点痛苦,但也只是因为这些问题愚蠢到了一种程度。然而,石灰还是说了那些话,清楚明白地说了那些话。现在S-1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很好,肮脏的灰色小马,告诉我你的秘密。”S-1说着,迅速穿过房间来到石灰面前。S-43仍在用干草来喂韵律和银甲,但为了让S-1能直接凑到石灰的面前向一旁让开了路。

“是的,我会告诉你一切,”石灰说。如果她此时真的感到害怕或惊慌失措,那她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和平时的一样,一样的少。尽管如此,暮暮还是感到莫名其妙,等到石灰继续讲下去时,她变得更加困惑了。“你想知道如何破译棒球比赛中传递的秘密信息吗?”

S-1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马忍受这种无聊的活动呢?没错,脏小马,告诉我这些信息里的秘密。”

“它们都与小马的站位有关。我们从一垒开始解释,”石灰回答道,用她自己的毫不动摇的、几乎没过眨眼的眼睛凝视着S-1。“也就是第一个发球的是谁。”

“第一个发球的是谁?”S-1问道。

“正是。”

S-1眨了眨眼睛,口腔里剧烈地颤动了一会儿,然后提高了嗓门。“脏小马!你得告诉我一垒那匹小马的名字,这样让我能知道它的含义。”

“谁。”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脏小马!你声称自己拥有这方面的讯息,现在你必须将它告诉我,否则你将面对我的愤怒!你知道这匹一垒上的小马的名字,我说的对吗?”

“是的,”石灰回答。

“那他叫什么名字?”

“叫在二垒上的小马。”

“别想转换话题,脏小马!我们正在讨论一垒,也只讨论一垒。虽然在这场愚蠢的比赛中,他们中可能有三只马在场上,但我们得先专注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身上。我们先把重点放在一垒,还有那匹小马的名字上。因为那匹小马的名字藏有一个很大的秘密。现在,第一个发球的是谁?”

“正是。”

S-1的嘴又在吱吱响了。他转过身来,跺着蹄远离石灰,原地绕了两圈,然后又跺着蹄回到她身边。此时,S-43已经喂饱了韵律和银甲,现在正朝着暮暮走去。“听着脏小马,你要简单明了地告诉我真相。如果你听话,也许你就不必承受我的怒火。”

“第一个发球的是谁。”

“你为什么问我?!”S-1喊道,一小块幻形灵黏液从他嘴里飞溅出来,溅到石灰的脸上。“藏着秘密的是你。你才是知道隐藏在他们棒球球员名字里的秘密的那个。这是我不知道的信息,但是你知道。你要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不再知道这个秘密了。现在快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在一垒上的是谁。”

“我不知道!”

“她在三垒上。”

S-1的眼角抽搐着,嘴巴咯咯作响,他又一次跺着蹄远离了石灰。他在地上踢又跺。然而,当幻形灵S-43进入她的视野时,暮暮的视线被挡住了。幻形灵把一大块特别大的干草悬浮在暮暮的嘴边。暮暮正准备要咬下一口。她也有点饿了,但当她发现有一个小湿鼻子从干草团里伸出来时,她停了下来。

“饼干?”暮暮压低声音说道。

小钻石狗从一大堆干草中探出头来,咧嘴一笑。“是的。饼干来救你们。这个幻形灵会帮忙。”

“她为什么要——”暮暮没有问出她的问题。饼干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干草,让她闭上嘴,然后他用爪子捂住了她的嘴。

“嘘,小马。那个大嘴巴白痴一定不会怀疑饼干在这里。这个对我们有帮助,因为这个前哨站里都是蠢蛋。这些幻形灵出生的时候在卵里呆得太久了,脑瓜都不灵光了。那个幻形灵女王把他们送到这里来,这样他们才不会碍着她。“甜枫行动”只是一个幌子。但这一只不傻。她想离开。你答应帮她,她就帮我们。她会把你从这些假的蜘蛛茧里放出来的。”

暮暮咀嚼了一会,吞下了给她的那一口干草。“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可以信任她?”

“她偷偷地把饼干带进了房间,不是吗?再说,这对你们会有什么损失呢?”

暮暮回头望向石灰,韵律和银甲。S-1仍在和石灰唱二马转,不过一旁的银甲和韵律看上去正很努力地憋着笑。虽然他们这个四马组已经想出了一些逃跑的点子,但他们中没有一个想出能摆脱魔法抑制器和蜘蛛茧子的办法,而他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长,暮暮就越担心聂克丝和斯派克的安全。

“好吧,好吧,我们答应你,”暮暮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饼干和S-43。“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逃跑?”

“就是现在,”饼干说,然后把更多的干草塞进暮暮的嘴里。当S-43退撤一步时,他缩回到了他在干草堆里的藏身之处。暮暮望向石灰和S-1的视线再一次畅通无阻,幻形灵领袖看起来即将在接下来的几秒因沮丧而炸开来。

“听着,脏马驹,我的耐心已经见底了,”S-1用蹄子指着石灰威胁道。“我只再问你一次,如果你再答非所问,你就要受罚。你将遭受比你那个恶名昭彰的月之梦魇还要严重的怒火。你明白吗?”

“明白了,”石灰回答。

“很好,很好。现在,如果我在这个棒球场上,我选择把球扔给一垒的小马,我会把球扔给他,他是谁?”

“自然的。”

“啊哈!所以那匹小马的名字是自然的。”

“不是。”

“那谁先上?”

“自然的。”

Gloomy注:看不懂的读者,这一段的大意就是石灰占着S-1不懂特殊句疑问代词和定语从句中的疑问代词之间区别的优势来绕晕他。

S-1的嘴咯吱作响,他咬牙所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的下巴好像马上要掉下来似的。他恼怒地尖叫起来,然后转身用蹄子指着S-43。“你!你给这只灰色的做好准备,让她受尽粘液浴池的折磨!我得去查看情报手册,找找一垒这匹小马叫什么名字!”

石灰脸上露出一丝丝的笑意。“但是在第二垒上的是谁?”

S-1向前迈了一步,用鼻子抵着石灰的鼻子,用他能聚集起的所有恶意狠狠地瞪着她。“你在嘲笑我,脏小马,但你很快会用你垂死时的最后一口气告诉我棒球场的秘密。”S-1转身,跺着蹄子走出房间,嘴里咕哝着咒骂的话语。直到S-1从视线中消失,S-43才开始行动。她放下了漂浮在空中的那捆干草。饼干很快地从藏身处蹦出来,跑向房间的门口充当S-43的警卫,同时S-43开始着蹄解开暮暮的蜘蛛茧。

“抱歉我得让小狗来解释我们的计划。要是被S-1听到我在嘀咕些什么,他就会朝我尖叫整整五分钟,指责我是怎么打断他工作的进程的。”S-43一边说,一边在假蜘蛛丝制成的茧子上撕开一个长洞。暮暮摔倒在地上,颤抖着的双腿磕碰了一下。腿上的几个地方传来刺痛感,由于长时间维持在同一个姿势而变得麻木。当暮暮小步地跑动,甩动她的蹄子活动关节时,她抬起头看着刚帮助了他们的幻形灵。

“你怎么知道他会摔门而去?”

“这是当S-1碰到他理解不来的事情时他的一贯反应。他会去查看他从山上露营者那里偷来的杂志。”S-43回答说,她朝着韵律、银甲和石灰走去。她先走到了石灰面前,一边撕开茧层,一边向石灰露出真诚的微笑。“但我从来没见过有小马把他绕晕成这个样子。那是什么?”

“那是橡子和的幽默剧表演,”石灰回答。她一脸平静地走出蜘蛛茧,活像是坐在牙医候诊室椅子上的病人。“派婆婆有很多他们的表演的磁带。在我们小的时候,它们是萍琪派最喜欢听的东西。”

“我记得爸爸也有他们的一盒磁带,”当S-43撕开韵律的茧,开始为银甲松绑的时候,他说。“你还记得吗,暮暮?它是讲的是为什么七乘以十三等于二十八。而且你很讨厌那盒磁带。”

暮暮点点头,回忆浮现到了她脑海的表面。她记得她和她爸爸还就磁带是怎么把数字给算错了争论了一番,有一天他甚至拿了一块黑板演示给她看了,但那只让她的嘴撅得更高了。他们的父亲全程都在哈哈大笑。事后,她算是理解了这部喜剧的笑点所在,但在那个时候,她只感到十分的恼怒。数学可不是你可以随意瞎搞鼓的东西。

“是啊,没错,”暮暮说,麻木逐渐过渡为她蹄下地板传来的触感。“那么,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我们只需要找到入口隧道就好了。”S-43说。“那会把我们带到直接带到木材镇的面前。”

韵律皱着眉头,望着隧道的入口。“但那肯定得在几英里之外。幻形灵们可是用那些奇怪的蜘蛛形态载着我们跑了几个小时。”

S-43缓慢而沉重地摇了摇头。“不,并不是。他们其实是在进行蜘蛛形态的晨练的时候碰巧抓住了你们。在那之后,他们没有直接丢下你们,而是扛着你们完成了剩下的练习。他们只是在绕着圈子跑,一遍又一遍,全程就这么扛着你们。主入口隧道就在大厅的前面,最多5分钟的路程。”

“我想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你愿意帮助我们了,”暮暮说,一想到天天要和一群思维和行为都跟S-1一模一样的幻形灵打交道,她就感觉头大。

“禁魔环呢?”银甲问道,用蹄子拍着脖子上的金属项圈。

S-43举起了一只蹄子,按在禁魔环的上面,然后砰的一声,它直接就掉了下来。“这些东西比尘土还年迈。魔法抑制符文虽然仍然有效,但锁已经完全老化。要是你的蹄子没有绑住,说不定你可能早已经把它们扯下来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赶在——”饼干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打断了S-43。他跳到暮暮的背上,一只爪子抓住她的鬃毛,用另一只爪子指向房间的入口。

“幻形灵老大回来了!”

“哈!你以为你能把我搞糊涂,脏小马。但你的情报手册告诉了我真相。一垒手的名字叫法式接吻,二垒手的名字叫.......比刚才那稍微复杂了一点,然后……”S-1从拐角处走进来,把他眼前的杂志放低。他环顾着这群已经重获自由的小马。“嘿!”他停下来把杂志卷成一个卷,好像正打算要教训一只坏狗。“这里是怎么回事!?”

“快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