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朋友而已。”石灰平静地说,虽然此刻仍在与束缚着她的四只钻石犬做着不懈的抗争,“而且我也不无助。”
“我也一样!”斯派克大声喊道。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道直冲面门的灼热龙息喷向那只抓着他的钻石犬。钻石犬惊呼一声,丢下斯派克阻挡火焰,他脸上的墨镜镜架也被烤化了一点点。他胡乱地倒退了几步,恰好绊倒在抓住石灰四只蹄子的其中一只钻石犬身上,导致她的一条后腿挣脱了束缚。
她的那条后腿后缩,然后像条眼镜蛇那样凶猛地弹出,带着足以粉碎岩石的力道,打断了她其中一个束缚者的一片肋骨。那只钻石犬是字面意思上的被踢飞了出去,很快剩下的那两只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斯派克的龙息制造出的混乱,正是暮暮和银甲等待着的时机。暮暮奔向那只抓着聂克丝的钻石犬,同时银甲把一大团魔力糊在了那只大狗的脸上。
“公爵!”饼干大叫,很快地松开了聂克丝,夹着尾巴跳进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洞里。暮暮拼命地迈动着四肢,催促着自己的身体达到更高的速度。她还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再来几秒钟的时间她就可以跑完她与聂克丝之间的那段距离了,但是那只小狗的警告并不是多余的。伴着一声巨响,公爵落在了暮暮和聂克丝的中间。他握起拳头向前冲刺,正中暮暮的胸脯,而她自己本身带有的冲量更是加重了这一拳的威力。暮暮跌倒在地。
就在那时,公爵转身一把抓起了聂克丝和斯派克,一只爪子拎起一个将他们丢进了火车车厢里,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忘了其他的!我们抓到小的那两只了!让车厢动起来!”几只还在试图抓住石灰的钻石犬嗷叫着回应了他,快速地跑到了车厢的尾部,深深地将后爪扎住泥土中,开始用力地推起来,不过车轮没有丝毫打算动弹的迹象。
暮暮咬紧了牙关,努力忽略掉身体上的疼痛,重新站立起来。她唤出自己的魔法,魔法光芒笼罩住了整辆车厢,如果有必要的话,她甚至会将这整块东西都举到空中去。车厢已经开始晃动了,她的法术正往上施加越来越多的升力。车轮脱离了轨道,公爵得死命地撑在门框上才不至于掉下去。
但就在这时从某处传来了一声巨响,使得整辆车厢滑出了暮暮的悬浮力场。那声巨响的源头是之前那只夹持着韵律的巨犬。混战开始的几秒钟后银甲就奔向了他,经过一阵扭打,银甲将巨犬整个丢了出去。他在空中像鸟一样滑翔了几秒钟,然后像块石头一样落了下去,一块正正落在车厢顶棚的石头,把车厢从暮暮的悬浮力场中撞了出去。
没有了支持它悬空的力场,车厢又掉回到了轨道上。车轮与轨道面相接触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然后车轮就开始转动了。落地时的冲击解开了刹车装置,同样也因为那群在车厢尾部施加推力的钻石犬,整节车厢开始缓缓地驶向下坡。
“想要那两个小的回来,你们就得满足我们的要求!一列水晶火车,全部装满水晶,三天之内!”公爵大叫,他的狗群此刻都在车厢上垒成了一叠,增加了他们的动能,车厢向下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车厢的窗户前出现了聂克丝和斯派克,他们睁大的眼睛都在看着暮暮,但在他们来得及呼喊求救之前,从他们身后伸出来的几只爪子就将他们拉离了窗户。
“给我回来!”暮暮原地跃起,张开了翅膀,以她所能掌控的最大速度开始追逐车厢。她自身的速度正呈几数倍增长,但车厢同样也在加速。没有了火车头的牵引,它正以一个远超出设计初衷的速度驶下轨道。在经过某些弯道的时候,车厢发生偏侧的程度之大,甚至会让它的一些车轮脱离轨道。不过,那些钻石犬似乎并没有打算用刹车来减速的意思,就算它们已经坏了也罢。
暮暮一边维持飞行,一边伸出了她的魔力,抓住车厢尾部试图让它慢下来。但是那些钻石犬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们开始向她投抛他们在车厢内能找到的一切物品,砸碎的牌桌,从床上抓来的床单,所有没有被固定住的东西都变成了他们手里的投抛物。
一个精确瞄准后丢出的枕头迫使暮暮向一侧翻转,就在她这么做的时候,她瞥见了车厢即将驶过的那一长段轨道。接下来的几英里内车厢会继续往下加速,但那并不是暮暮关心的重点,引起她注意的是轨道上的下一个弯道,它是挨在悬崖旁的一个急转弯,以车厢目前的速度,它绝无成功转向的可能。
它只会脱轨,然后坠向下方的万丈深渊。
清楚了这一点的暮暮,再一次加速朝车厢靠近,继续她让车厢减慢速度的尝试。但就像之前一样,钻石犬又朝她扔起了东西,逼迫她再一次中断了施法以免被打中。“你们必须要减速!”她大喊,几乎已经是在恳求他们了,“你们不可能转过那个弯的!”
公爵将他的头探出了车厢的前门,暮暮的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也许他们终于要恢复理性了。然而,他并没有启动刹车,他只是望着暮暮,笑了。然后他又消失回了车厢内部。几秒钟后钻石犬甚至开始以更猛烈的势头把物品向她投抛过来,从车厢后门到每一扇窗户都在往外扔着东西,尽他们所能地阻挠暮暮降低车厢速度的尝试。
弯道不断地逼近着,很快,暮暮就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让车厢减速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半是因为飞行的疲惫,一半是因为恐慌。她最起码也要确保车厢不会脱轨才行,她不能让它掉下悬崖,不能让还载着聂克丝和斯派克的它掉下悬崖。于是她拉近了与车厢的距离,竭力躲闪的同时试图再一次释放她的法术。她的魔力环绕住了车厢的尾部,握到了一个着力点,然后便开始使劲地向后拉扯。只要再慢一点就好,再慢一点,它就可以顺利拐过那个弯道了。
但就在这时,一只钻石犬抛出了幸运的一击。他把一根桌腿当做一块铁饼投抛了出去,使得它在空中旋转了起来。暮暮的头挪向一旁,以避免被这块厚实的木板击中脸部,但正因为它是旋转着的,它的另一头在空中划过半圈后,狠狠地打中了她的后脑勺。暮暮的视野里出现了星星,附在车厢上的法术也消散了,她在空中慌乱地扑腾翅膀,竭力不让自己掉下去。
事实证明,这么做是徒劳的。暮暮已经无法再保持悬空的状态了,她不得不退而求次,在轨道旁的空地上进行紧急迫降。她落地时被绊倒了好几次,消解了她的一些动能后,才终于向前扑倒,在泥地上打了几个滚后趴在了地上。她大口地喘息,努力地想要捕捉回刚才那一下被从她肺部撞出去的空气。等缓过劲来后,她立即抬起了头,寻觅那辆车厢的踪迹。
它已经到了弯道上了。车厢的前部进入了弯道的前端,然后整个车厢的重心都发生了偏侧。车身开始向左边倾斜,起初倾斜的幅度还很小,但慢慢地,幅度变得越来越大,右侧的车轮逐渐与铁轨分离开来。不过,有那么一秒钟,她眼前的所见让她相信自己之前做的不是无用功,有那么一秒钟,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车厢惊险,但依然平安地拐过了弯道的景象。
然后她看见了那些堆在车厢后部的钻石犬。他们顺着车厢的倾侧方向,一齐将他们的重量都压向了左侧。这突然的重心变化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车厢失去了平衡,发生了严重的倾侧。在那一片静得可怕的惊骇中,暮暮目睹了车厢脱离轨道,翻转着落向左侧悬崖的整个过程。
在车厢从她视野中消失的那一瞬间,数幅画面在她眼前像走马灯一样闪过。那是她对那场梦的记忆,是提雷克一手握着聂克丝破碎的镜框,另一手抓着斯派克扭曲鳞片的一幕。眼泪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汇聚,她跌跌撞撞地强撑着站起了身,展开了翅膀,无视那一动作带来的每一丝火燎火燎的疼痛,朝着车厢落下去的方向飞了过去。
当她越过悬崖的边缘时,树木被大片大片折断的嘈杂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车厢已经落到了峡谷的底部,在森林中撕出一个大口之后,再次与地面相碰。她停在那儿,愣住了一会儿,感到了一阵从心底蔓延上来的难以置信和恐惧,担心最糟糕的情况可能已经发生了,但是她迅速地将这些念头抛到了脑后,紧随着他们的脚步跳了下去。她从悬崖的边缘俯冲直下,势头猛若游隼扑击长空。
倘若还有一丝希望尚存,倘若奇迹真的发生了的话,那她就必须得要尽快赶到聂克丝和斯派克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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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暮暮?!”
银甲闪闪正在沿着铁轨狂奔,石灰留在了韵律身边以确保她的安全,也让银甲没有了后顾之忧,放心地去追赶暮暮和那些钻石犬,但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当然不可能走得太远的。他的妹妹被遗忘在深山老林或是被抓住的可能性让恐惧渗进银甲闪闪的脑海中,但就在这时仿佛拨开云雾见天明了一般,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团熟悉的紫色。
暮暮慢慢地爬升着,从峭壁边缘飞了上来。银甲朝着他的妹妹全速奔了过去,尽可能快地拉近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暮暮此刻的状态似乎是银甲心急火燎的心情的反面。她煽动翅膀的频率只够勉强维持悬空,甚至都似乎没有意识到银甲已经到了这儿了。她看上去已经疲惫到了只有意志力是唯一驱动她继续前进的动力的地步。
“小暮。”当他们彼此之间仅距毫米之遥时,银甲再一次喊道,并在她落地的时候走上前去,让她倚靠住自己的肩膀。“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他们消失了。”她说这话时的微弱语气,仿佛说明了就是连她都不想听到这句话。
“他们逃走了?但是他们怎么可能能从你的面前逃走?”
银甲这句话中虽不是有意,但依然存在有的一丝责备激起了暮暮的怒火。她的眉毛紧皱起来,翅膀张开,怒瞪了银甲一眼,尽管她自己也还依然得靠在他身上以求支撑。“因为那些肮脏的臭狗让那节车厢脱轨了,他们越过了悬崖,掉进了下面的森林里。但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面对这种千钧一发的危机局面时他们居然还成功消失了,他们耍的花招神奇得都会让崔克西嫉妒!我已经把整片森林搜寻过两遍了,第一遍是随机的,第二遍几乎把整个森林都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他们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暮暮挥出她的蹄子直指向银甲。“为什么你要丢那只狗?”
银甲一时间愣住了,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暮暮所指的是什么。然后他想起了那只束缚着他妻子的巨犬。“我必须得要让他放开韵律,不然我还能怎么做呢?”
“有一千、一万件你可以做的事,随便哪一件都要比把他丢向那一节车厢要好。我当时正在用悬浮术飘起那一节车厢,但正是因为那只狗撞到了它,才使得它掉出了我的魔法力场,而且还不知怎么的把那个刹车装置给修好了。如果你当时没有把那只狗丢向车厢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
“小暮,你不能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
“我当然可以,而且我现在就要这么做,”她哼了一声,把重量从银甲的身上移开,几秒钟后稳住了身子,转过身继续怒视银甲。“他们带走了聂克丝和斯派克,我的家人们,而且这都是你的错!看见了没,多简单!”暮暮最后几个词里的讽刺意味都可以在空气中闻出来了。
“那为什么你一开始要把车厢飘起来?”银甲开始在妹妹的轮番指责之下为自己辩护,语气也变得越来越强硬,“刹车装置本来就是坏的,他们本来就哪里也去不了。那只高个子钻石犬基本上都已经是瓦中之鳖了。”
“那是....我.....”暮暮鼓起了她的两侧脸颊,就好像千言万语都已经到了她的嘴边,但却在这时发现它们中没有一个拥有足够的理由来回击银甲的辩护似的。最后,暮暮只是发出了一声介乎于失望的叹息和愤怒的咆哮之间的声音。她跌坐在地上,生了几秒钟的闷气后,才抬起头看回银甲。“韵律和石灰在哪里?”
“原来那段轨道的旁边,还在等我们,也在看守我们的新客人。我们逮住了一只小钻石犬,当其他钻石犬借用车厢逃之夭夭时,那家伙被落在了后面。”
“而且他现在也还没有逃脱?”暮暮问,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终于,他们总算是好运了一回。她从悬崖边上移开身子,开始顺着沿路往回走。“很好,他可以告诉我们他那些同伙藏匿的地点。然后你和我就可以去直捣黄龙,解救出聂克丝和斯派克,再回头接上石灰和韵律前往水晶帝国。然后我就可以找到那个咒语,把这一团乱子全都抛在身后了。”
银角小跑了几步,追上了暮暮,与她保持了一致的步伐。“小暮....我知道你很担心他们,我也是。但是我不能只让石灰来陪着韵律。我必须要确保她能平安抵达木材镇才行。”
“那聂克丝和斯派克怎么办?”
“我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又该怎么办?”银甲坚定地反问道,“韵律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更不应该在经历过提雷克事件之后。我们必须先将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拥有一张真正的床和真正的食物的地方。”
“但是我们不能现在就启程去木材镇啊,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追上那些钻石犬了。”
“我知道,但是他们劫持斯派克和聂克丝的目的不是为了去伤害他们,”银甲说,试图让暮暮冷静下来进行思考,“他们想要的是赎金,此外,我们也还有那只小钻石犬。那只钻石犬会帮我们找到他们的。而且现在天也要黑了,那些钻石犬也占据着主场优势,现在去追赶他们,只会让他们更轻易地把你和我也变成他们的人质,然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抓住石灰和韵律了。”
暮暮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咕噜声,以此来表达她的沮丧和失望,但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抗议了。在这种情形之下,银甲才是拥有军事战术头脑的那位。没错,也许她的确不满意他对各项事件优先级的编排顺序,但是他说对了一件事。钻石犬没有理由去伤害聂克丝和斯派克,他们不是提雷克。他们会没事的,斯派克会照顾好聂克丝的。
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哥哥,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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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小马什么都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来,什么都别想!”
“你的名字是什么?”
“饼干,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一切,这就是你能从我嘴里问出来的所有东西了。”小钻石犬用他的爪子敲打着光滑的魔法层。他被囚禁在一个魔法泡泡里,韵律公主维持着这个法术。她歇息在轨道边上的树荫底下,石灰坐在松软的土壤上。他的球形囚笼被卡进了泥土之间,防止他推着它滚来滚去,石灰正在用她那石雕般的表情俯视着他。
“你会告诉我更多的东西。”石灰说。
“我不会!”饼干用拳头对着屏障一顿猛敲。
“你会。”
“我不会。”
“你会。”
“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每说出一个词,他都会在屏障里蹦跳一下,像极了一只——字面意思上的——吵吵嚷嚷、气急败坏的小狗。但就在那时,石灰突然把她的脸凑了过来,几乎已经贴到了球形囚笼的表面上。她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举动吓得他向后摔了一跤。他的视线被石灰牢牢地锁住,一股绝对的恐惧涌进了他的内心,因为他看见她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的眉毛这时拱起了非常非常微小的一个弧度。
“你会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行了,行了!”饼干哀叫道,尾巴已经耷拉到了他两腿之间。“请你别再用那可怕的表情对着我了。别再皱眉头了!”
石灰的眉头舒展了,光是她这样的一个动作,那种饼干之前所感受到的,那种即将要大祸临头的感觉,立刻就消散了。他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看向韵律,用爪子指着石灰对她说。“你应该也把她关进屏障里,胖小马。她是个疯子!疯子!”
那个球形护盾突然间就缩成一小团,饼干发现自己变成了沙丁鱼罐头里面挤作一团的的沙丁鱼。现在换成是韵律在俯视着他了,随着她角尖光芒的每一次闪动,这个球形护盾也越缩越紧。“刚刚你说什么来着?”
“哦...呃...美丽,美丽的粉色小马公主。没错,你非常美丽,而且粉色,非常非常粉色,还很美丽,而且还非常瘦,你是怎么做到的?”
韵律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球形囚笼恢复回了它原来的尺寸。不过,正当饼干舒展自己差点被挤成肉酱的身体时,囚笼被转了一个面,把他带回到了石灰的面前。“你的朋友们把聂克丝和斯派克带到哪里去了?”她问。
“有很多可能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一个。我们一开始只是出来这里找宝石的而已,不是来绑架小马的。公爵大概会把他们带回到主洞穴里,不过也可能会把他们带到前哨站的洞穴里。”
“这里有多少个前哨站?”
“我不知道!”饼干打断了她,在泡泡允许的范围内挥舞着他的手臂,“也不需要知道。我们是勘探犬。我们找到宝石,汇报回主洞穴,然后派出挖掘犬。我们几乎都不使用前哨洞穴,只有公爵才知道他们大部分的具体位置。他才是那一个需要知道这些信息的家伙。我只负责找到宝石,漂亮、美丽的宝石。”
“为什么钻石犬会这么热衷于宝石?”韵律问。她呻吟了一声,抱住她怀孕的肚子,然后走出了树荫下,将球形囚笼飘了起来,飘到与她眼睛齐高的位置。“你们又不是龙,你们不需要吃它们,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们会有像龙一样匿藏珍宝的天性。”
“那为什么扭扭捏捏的小马喜欢漂亮花朵和蛋糕派?钻石犬喜欢宝石,是因为我们喜欢宝石。我们用它来作为货币,我们用它来作为装饰物。如果你有一堆的宝石,那你就是成功人物,就是阿尔法。如果你只有一些,那你就只是一只在泥土里挖宝石的勘探犬。我跟你不一样,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名阿尔法,也许明天就可以,只要你按公爵的要求兑现了那一辆水晶列车的话。”
“那不可能会发生。”韵律说。
“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别想再见到你们小的那两只了。”饼干咧开了嘴,虽然只敢咧开一点点。
“难道公爵不会担忧你的安危吗?他会感兴趣用聂克丝和斯派克来换回你吗?”
饼干发出了一声响亮的,狗吠似的大笑。“哈,钻石犬可不像扭扭捏捏的小马。我们是狗群,我们是猎犬。我们先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然后第二位才放上狗群的利益。公爵是不会因为我而放过这捞宝石的大好机会的。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也会这么做。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和我都清楚你们这些多愁善感又软弱的小马是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来的。”
于是韵律又一次缩小了球形护盾的体积,缩得尽可能的小,迫使饼干摆出了一个非常难受的姿势,脸和四肢都被压扁在了护盾的屏障上。“够了,够了。饶命,饶命!”饼干惨叫道,韵律又把护盾恢复回来了它原来的尺寸。
“我有主意了,”石灰说,她并没有接着往下解释,而是开始朝着轨道的另一头走去。韵律和饼干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希望能找出石灰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情的蛛丝马迹。不过他们都毫无头绪,所以就只能看着石灰继续往下走。她的眼睛垂下来,紧盯着地面。
然后她突然就停了下来,开始用蹄子刨刮地面,整整刮了一分钟之后才弯下腰用牙齿把地里的什么东西衔了起来。她转过身,再一次朝着饼干和韵律走了过来。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他们看出了她牙齿咬着的东西其实是一块苹果大小的宝石。
这一次饼干是积极主动地把他的脸压扁在了护盾的屏障上,摇摆他尾巴的同时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宝石。“你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可以拥有它吗?求你了,我可以拥有它吗?漂亮的灰色小马,请你把它给我好吗?它好漂亮!”
“你可以拥有它,”石灰说,她的话让饼干在屏障里了做起了后空翻,老实说这看着也有点不可思议,考虑到囚笼如此窄小的体积。“但是,你必须要为我们做些事情。”
饼干的杂耍表演戛然而止,他开始用忧虑的眼神望向石灰。“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帮我们。”
韵律露出了微笑,然后把球形护盾转了个面,饼干又只能看着她的方向了。“没错,你要帮助我们,你要帮助我们找到聂克丝和斯派克。如果你帮了我们,我们会给你更多的宝石。”
饼干看向石灰蹄里的宝石,一边思考一边不自觉地摆弄着他的爪子。“有多少宝石?”
“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一颗,等到所有小马都安全回到水晶帝国后,你就可以任意地挑选你想要的宝石,能扛走多少算多少。”
“我想让那些宝石都被放进一辆马车里,”饼干说完,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看看我,我是那么的小。你这是想要用我的体型来敲诈我。”
“那好吧,但是你也得不到一辆满载宝石的马车,”韵律说,她沉默了一会儿,斟酌了一小下,然后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不如来一手提箱的宝石?我们甚至可以帮你在手提箱上安上轮子,这样你就可以把它像一辆马车一样拉着走了。”
饼干再一次摆弄起了爪子,然后啪嗒的一声合拢了手掌。他挤出了大大的,恳求的微笑,拿出了他所有的本事,装出一只可爱小狗狗的样子。“那个手提箱也可以用水晶来打造吗?”
韵律看着这只在自己面前努力卖萌的小狗,转了转眼珠,但还是点了头。“当然可以。”
饼干咯咯地笑了起来。“太棒了,那可是很多的宝石。饼干都可以成为一名像公爵一样的狗群阿尔法了。现在给我那个。我想要那个。它好漂亮,我想要它,我想要拿着它,它是一颗祖母绿对吧。我想要捧着我的祖母绿宝石!”
韵律在屏障上开出了一个小洞,然后用一只蹄子示意了一下石灰。灰色雌驹向前踏出了一步,把祖母绿伸到了洞口的边缘。饼干立刻就把它一把抓住,然后背部贴着屏障,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在逐渐衰减的阳光底下检查它的品质。他刚刚为了一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宝石背叛了公爵。
公爵会为他感到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