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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撞“石”变故

“如果你此时手头上正好有几百顶帐篷的话,那倒也不能说是一个太坏的主意,”阿杰说,“除非你真的在某个地方秘密囤积了成吨的帐篷,否则我觉得这是不会行得通的。”

“哦哦哦,我有主意了!”从座位上蹦起来的萍琪派将她的蹄子高举过头,拼命挥舞起来,活脱脱一副想在课堂上被老师叫到的好学生的模样。

“想到什么了,萍琪派?”阿杰“老师”提问道。

“嗯,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大大的,有很多空位置的地方,一个大到足以让我们圈起一支军队,而且相对来说离这里还比较近的地方。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只能想到一个能担当起这一角色的地方。它很大,它是由岩石构成的,除此之外,暮暮最近还想把它改造成一所学校。”

“对了,夜岩堡!”瑞瑞从桌子旁起身,走到了小蝶旁边,向窗外看去,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熙攘的马群上,而是落向了小马镇的另一头,具体来说是她时常会去收集钻石的钻石矿洞的方向。聂克丝在她作为小马国唯一女王的那短暂一周中,她王座的所在地——夜岩堡依然耸立在它一贯耸立的地方之上。

“那次怪物袭击事件后,在我们重新修复小马镇的期间,可是有半个小马镇的居民都住在那里的呢,”瑞瑞说道。随着整个计划在她脑海中的愈发清晰,她脸上的微笑也愈发明显。“它拥有可以轻松装下我们所有志愿者的空间,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去问问镇长我们能不能把它暂时借用一周而已。”

“那真是一个好想法,萍琪派。”阿杰夸赞道,“也许你可以带几个我们的志愿者去把城堡准备一下,确保我们的志愿者在里面都能住得舒适?”

萍琪派乐了,立定站好向阿杰敬了一个军礼。“阿杰司令,在我的领导下,我们的招待连将会把城堡调整至最合适用于迎宾的状态。每一匹小马都会有一床干净的铺盖和三餐的正常供应,同时我们将会在晚上举办派对来维持士气的高涨。这会成为自我开始小马镇派对策划小马生涯以来,所接受到过的历时最长的调部统筹委托之一。但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只消分配给我几名士兵,然后把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阿杰点了点头,对着萍琪派的热情露出了微笑。“带上你需要的志愿者吧。你也一样,瑞瑞。”

“那我和小蝶该怎么办呢?我们要怎么才能帮得上忙呢?”云宝黛茜问。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小蝶,我的设计小组可以用得上你的专长,”瑞瑞说,“你懂得很多关于缝纫的知识,而且你的小屋总会给马一种非常温暖,就像到了家一般的感觉,这种风格我是很乐意试着复制在城堡的几个部分上的。”

小蝶笑了,从窗户边上挪开身子。“我想我不会介意。”

“至于你,云宝,首先我需要跟水晶小马们聊一聊该怎么建造水晶墙壁,而且我也很确定,那并不是说些鼓舞的话语,再唱一首歌就能搞定的(吐槽官方×1),所以我们需要一只小马组织起一支运输队伍,他们需要确保我们能够及时得到我们所需要的建筑材料,觉得你能胜任这一职位吗?”

“那还用说。”云宝说着举起一只前蹄,用力地敲在了桌面上以示强调。然而桌面,却在这种程度的冲击力下崩溃了,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云宝失去了平衡,伴着一声巨响一头栽在地上。

“哦,我的天哪。”小蝶从她的座位上跳起来,飞越过桌面,降落在云宝的身旁,“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这就是为什么无序要说在这件事上他帮不上我们什么忙的原因了。”瑞瑞飘起了那块崩离桌子的那一角。尽管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明显,但其实现在桌子的内部填充物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气腔,使得整张桌子的结构变得极其脆弱。仅仅用悬浮力场在上面进行小小的施力,瑞瑞就轻松地把这块木板掰成了两段。“看上去似乎这张他昨天变出来的桌子........该怎么形容呢........已经开始蒸发了。是的,暴露在城堡本源魔法场下的这张桌子正在缓慢地蒸发。”

云宝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她前腿上一个摔疼了的部位。“说到无序,那家伙到哪里去了?我以为你会要求他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都向你汇报他拖延行动的进展的?”

“他已经汇报过了,”阿杰说,指了指她鬃毛上的一角,在那个地方,一只纸艺小马探出了脑袋,它扭动了几下,从它的藏身处钻了出来。“在我等你们的时候,这东西突然开口说话了。它跟我说暮暮和她的家人今天早上已经登上了开往水晶帝国的火车,而无序就打算从那里下蹄,以确保他们这趟旅途与往时相比起来会变得格外的漫长。”

“他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他大概会做些类似于把火车上的煤炭全替换成巧克力方块蛋糕的事来拖延时间吧。”

“哦,那听起来很美味!”萍琪派舔了舔嘴唇,随即又皱起了眉,就好像她刚错过了一些非常好玩的事情一样。

~~~

“请再说一遍,求你了,从头开始。”暮暮揉了揉她的前额。她和石灰正站在故障的皇家车厢前,她的家人们则在离铁轨几英尺远的空地上休息,吃着他们的午饭,一张从车厢里扒拉出来的床罩临时顶替了野餐布的角色。暮暮她自己现在也有点饿了,但她必须先得要弄清他们是如何沦落到这一窘境的前因后果才行。

“山体滑坡,开始时滚下来的是一些更小的石块,那些石块击中了车厢的顶棚,我认为其中有一块砸中了连接着你们车厢与火车的铰链,还有一些石块被卷进了你们车厢的车轴里,它们让你们的车厢减速,直到它们再次与车轮分离为止。然后那块大岩石落了下来,你们的车厢径直撞上了它。”石灰以一种非常平淡化的口吻又复述了一遍,平淡到让你以为她在谈论的是天气一类的琐事。

“但是那块大石头又是怎么落下来的?”

“它像一块石头那样落下来。”

暮暮呻吟着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这场山体滑坡是怎么发生的?”

“哦,我认为那是因为我。”石灰将蹄子伸进她的裙子口袋里,取出了一小块凹凸不平、晶莹剔透的黑色石头,它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绿色幽光。“当我在岩壁的上方研究石头时,我找到了这个,它是一块黑曜岩。”

暮暮用她的魔法飘起了那块凹凸不平的小石头,在力场中将它转动了好几圈后才重新放回到石灰蹄中。“那么你找到了这个跟你引发了那场山体滑坡之间存在有什么关联的呢?”

“在我把它拔出地面后,一切就发生了,”石灰把那块石头装回口袋,它与她用来存放卵石的口袋是同一个。“这很不寻常,这片岩壁看上去很稳定,而且这片地区也很难见到黑曜石。不过,石头一直都很神秘,它们的沉积物中埋藏有这个世界上许多未解之谜的答案。”

暮暮用一只蹄子揉捏着她的鼻梁,依然无法将一块黑曜石从地面上拔出与一块岩架从岩壁上脱落扯上关系。但是石灰已经用同一套说辞向她解释了三遍了,她怀疑自己还能否从中获取比这更多的信息,所以是时候转变话题了。“话说回来,你在彩虹山脉这一带附近干什么呢?这是你岩石考察旅行中的一部分吗?”

“我正在研究本地的地质结构,希望它能够解释为什么这里的木材燃烧时会放出不同颜色的火焰,这与我的毕业论文有关。”石灰用蹄子挖起一小撮的尘土,将它揉成了一个小球后才把它放进她的另一个上衣口袋里。“到目前为止,我的发现可以说是令马振奋的。”她说这话时声音带上的热情跟她用于朗读她诗歌时的分量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在暮暮听来,她的语调完全没有出现变化。

“好吧,至少没有小马因此而受伤。”暮暮说着转过身,朝着她的家人走了回去,石灰跟上了她,很快这两位就加入回这场已经在进行中的野餐里去了。

“所以,情况有多糟糕?”韵律说完,又往她的三明治上咬了一口。这些食物全都是由夜光和柔光亲蹄为他们准备的,为的是让他们能在旅行的同时能够享受美味的午餐,而且这样就不用从火车站里购买食物了。

“等我们搞定了石头的问题,一切应该都会好起来的。我认为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那列火车回来接我们。我是说他们一定迟早会留意到皇家车厢消失了这件事的对吧?甚至如果我们走运的话,我们还可能会碰上另一辆驶向这里的火车呢,这样我们就可以搭个顺风车了。”

“我怀疑那种事会发生的可能性,”石灰说。她把卵石从口袋里取了出来,将它挨着一块三明治放下,然后从打包好的梨中取出了一个,咬下了一口。

“为什么这么说?”聂克丝问。

“12号火车是唯一一列仍在使用这些轨道的火车,它会先停靠在木材镇(Lumberton)边上,然后再驶向水晶帝国。”石灰又咬下一口梨,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其他的火车现在使用的都是位于山脉西侧的新造轨道了,这样花费的时间会更少一些。”

“而且12号火车仅一周发车一次,”银甲揉了揉太阳穴,“曾经有过几个来自木材镇的请愿者,他们希望我们能调整一下列车的时刻表,让12号火车在轨道上多跑跑。我突然间很希望我们当时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用不着担心,我相信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火车就已经开回来,将我们载到水晶帝国去了,”暮暮自信地说,让韵律对着她的这位小姨子露出了赞同的微笑。

“你对此的反应比起平常似乎有点冷静镇定得过了头,我都很惊讶你到现在都还没开始急得刨墙呢。”

“嘿,我可是刚刚料理完了一只会吞噬魔法的半人马兽,这场山体滑坡跟那个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暮暮说着用力场裹起了一块三明治,将它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另外,我相信你的那些皇家卫兵此刻肯定已经赶在来接我们的路上了。”

~~~

闪卫(Flash Sentry)与他的四马小队一起走向了火车站。这是水晶帝国晴朗、阳光明媚的一天,几乎每一颗水晶都在蔚蓝色天空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几乎每一张脸上都带有微笑。这是那种会让水晶之心变得格外强大的日子,这反过来,又让所有的小马心情变得更加愉悦。这只小队正拉着皇家马车,他们只有一个简单的任务,就是接回抵达火车站的银甲王子和韵律公主。

“能再次看到公主和王子返回帝国的感觉真好。”

闪卫赞同地点了一下头,他的眼睛依然笔直地望着前方,视线没有偏离轨道看向他的同僚,青刃(Lapic Lance)。“没错,我们昨天收到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时,场面可以用‘举国欢庆’来形容。”

“你知道我还听说了些什么吗?暮光公主和她的家人也许也登上了那列火车。”

“你从哪听来这个消息的?”闪卫问,这时他们正好从水晶拱门下穿行了出来,拱门标志着帝国的边界线。他们离火车站已经很近了,而且正如他们所希望看到的那般,火车似乎还没有抵达站台。

“我从一位来自中心城的天马信使身上打听来的,”青刃答道。他被拴在闪卫的右侧,他们后面跟着他们的另外两位成员,钻盾(Gem Shield)和阿尔顿(Ardent)。“她当时正携带着一些来自塞蕾丝蒂娅公主的信件飞向这里,当她经过火车站时,她说她看见了银甲王子和韵律公主,还有暮光公主、英明神武的斯派克以及聂克丝登上了那节皇家车厢。”

“我真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这个,如果我的孩子听到我遇到过英明神武的斯派克,却没有要到他的签名,他们会很失望的。”阿尔顿低声嘟囔了一会儿,“也许我可以从火车站的礼品店那里随便买点什么,让他在上面签名?”

闪卫只是摇了摇头。这支小队抵达了火车站,随即便开始将他们自己从皇家马车的挽具里解放出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像那样那么地崇拜斯派克。我不否认他在黑晶王一战中发挥的作用,但若不是暮光闪闪找到了水晶之心在先,他也没法把它交到韵律蹄上。”

“是的,不过英明神武的斯派克在直面险恶的黑金王时也是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迎着他冲了上去,”阿尔顿说着,微笑逐渐显现在他的脸上,“那天我就是围观群众中的一员。他在发光的黑色晶柱上腾跃闪躲的样子,哦,我都可以拿一位溜冰运动员在冰封的湖面上优雅滑行的姿势来相比较了。他跃起,下坠,左闪右闪,只为了带回我们那件古老圣器。但在那个时候,悲剧发生了,他一脚踩空,径直坠向正像一波黑色浪潮一般向上升起的黑晶王,但即便是在那时,即便是面对着绝对的厄运,斯派克也依然在努力地用爪子够向水晶之心。黑晶王要想拿到水晶之心,也只能从我们英明神武斯派克僵硬、冰冷的龙爪中夺走。”

“我猜这就是在不在现场的区别了。”闪卫把头转向一阵火车刹车声传来的方向。他和他的同僚们登上了月台,与其他的群众一起看着火车驶进站台。但就当火车完全停下来时,一股恐慌开始在闪卫的胃中搅动起来。“皇家车厢哪里去了?”

“难道我们接错了火车吗?”钻盾问。

“不可能,”青刃说,“他们就应该是乘坐这一列从中心发车的12号列车的。这就是12号列车,皇家车厢应该连在它的后面才对。”

“也许是进行了临时的计划变更?”

闪卫摇了摇头。“不,那只天马信使说过她是看着他们登上这列火车的。情况不对劲,我们需要跟列车长谈谈,有谁看见她了吗?”

钻盾抬起蹄子指向火车头的方向。“她在那里。”

不需经过一秒钟的犹豫,这四名皇家守卫便朝着列车长奔了过去,后者此时正在引导一些乘客下车。他们的蹄步声,让这只水晶小马转过了身,她惊慌失措了几秒钟,但等她认清来客的身份后,她便冷静了下来,“哦,下午好,先生们,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皇家车厢去哪里了?”

她轻笑了几声。“它呃,它就连在火车的最后面啊,它是我们最后连上这列火车的车厢嘛。”

“不,它并没有。”

列车长困惑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然后远离了车身,以方便她看到火车的全貌,然后她全身上下的颜色和闪光一下子全消失了,当那个可怕的事实击中她时。“我........它应该就在那里的啊。”

“那些负责护送王子和公主们的守卫在哪个车厢里?”闪卫问。

“最后一节行李车厢,车厢连着的倒数第二节,我们帮他们在那个地方腾了点空位出来,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时回到皇家车厢了。”

这就是闪卫所需要的全部信息了。他扭过身跑向她指出的那个车厢,他的同僚们和列车长也跟了上来。有些月台上的小马已经开始用好奇的眼光看向他们了,还一边对着身边的小马窃窃私语。不过闪卫和守卫们并没有理会那些,而是一头冲进了最后的车厢里。

在车厢内部,他们看见了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僚们。木质的车厢顶棚上出现了不少的孔洞,地面上也散落着碎石。阿尔顿跑向前,挨个检查了一遍他们的生命体征。“他们还活着,但是短时间内是醒不过来了。”

“他们遇到袭击了吗?”钻盾说着走到车厢顶棚新开出的孔洞下面,“莫非韵律公主和银甲王子被绑架了?”

“绑架?水晶公主,在我的火车上,被,被.........绑架了。”列车长褪色得是那么的厉害,几乎会让马误以为她是刚跟黑晶王撞了个满怀。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腿脚也开始发软。闪卫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在他来得及安抚这匹雌驹之前她就已经就跑到车厢外面了。她一边跨过车厢门,一边使劲全身气力,扯着嗓子对着整个月台上的小马们大声喊道。“水晶公主被绑架了!”

“钻盾,有时候你真的很大嘴巴。”闪卫不客气地说,他跑向了门口,“你们三个待在这里,想办法叫醒他们。我得抢在一场群众恐慌爆发之前,把情况报告给石英指挥官(Commander Quartz)。”

钻盾、青刃和阿尔顿一齐点头,迅速地在他们昏迷的同僚旁围成了一圈。闪卫张开翅膀飞向空中。这一刻他少有地暗自庆幸大部分水晶小马都没有翅膀,他得以从火车站这边闹腾的事态中快速脱身。但愿,在帝国所有剩余兵力的协助下,他们还来得及阻止这场集体恐慌的发生。

因为一旦骚乱开始了,水晶之心的力量就会减弱,反过来又会进一步导致水晶小马们的恐慌,根本没完没了。只须眨眼的功夫,半个帝国的小马都会陷入彻底的崩溃状态。这是一种情绪回路,当所有的小马都心情良好时,它对于帝国是有益的,但是在那些类似于当前状况的情况之下,阻挡公众恐慌蔓延的难度,就好比守住一道即将决堤的大坝。

他们必须要赶在洪水泛滥之前堵上缺口。

~~~

靠近彩虹山脉最高峰的地方,一个种子正伴着呼啸的山风在空中飞舞。它扭动旋转着,在气流中上下翻飞,最后于山顶的峰尖来了一个精准的着陆,然后便不动了,但静止了一秒后,它开始抽芽了。小小的生命之芽迅速地生长着,它分开了山岩,扎下了深根。这株绿色植物很快变成了棕褐色,树身也覆盖上了树皮,仿佛是想仅仅凭借自己的存在来让这座山峰臣服于自己身下似的。

不过那个种子并没有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它的根须和树身逐渐长出了一张桌面的模样,一张巨大、方形、深暖色调、仿佛反射着油光的桌子,一个为我们熟悉的生物踏着一群鸭子组成的滑轮车也飞向了这里。

无序停下他的“滑轮车”,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松开车把的那一刻,那些鸭子们就从他的魔力场中得到了释放,它们一边嘎嘎地叫着,一边惊恐万分地四散飞走了。无序并没有理会它们,他从身上解下一个肩包,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让我看看,我首先需要的是什么呢?哈,当然了:地图。”他把一叠小心折好的纸越过肩膀向后一抛,同时继续他的搜寻。那叠纸一落到桌面上,就立即自己动了起来,开始在光滑的桌面上延展自己,一寸接一寸地展露出了这个地图上的细节,它其实是一幅彩虹山脉的地图,这座山峰即是它的中心地标。

“啊,它在这儿呢。”无序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布袋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然后将它里面的东西在桌面上一字排开,小巧的小马雕像在地图上排成了一排,它们每一个都经过精心的雕琢和上色,描画的正是那些无序再熟悉不过的小马,虽说他对它们的外貌上进行了一些“创作性的改动”也罢。

“我们有了银甲闪闪,我们的水晶骑卫。”无序说着摆上了第一个雕像,后者是一个身穿锁子甲,还扛着一面水晶帝国国旗的银甲闪闪,然后他又摆上了另一个雕像,那个雕像是一个身穿亮蓝色巫师长袍,留着与她鬃毛颜色相匹配的胡子的暮光闪闪。“哦,还有我们那位身经百战的术士,暮光闪闪。”

无序拿起了第三个雕像,将它转了个面,同时轻笑了起来。它上面描画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非常“皇家”的裙子的韵律,她慵懒地摊开在一张躺椅上,腹部的臃肿看上去要比她的实际情况夸张不少。“我们有了我们的怀孕公主,算不上什么理想的组合,啊,有些小马就是不清楚一场冒险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了,我们可不能忘了我们的低等级跟班们。我还专门为你们制作了新的角色卡片呢。”无序又摆上另外两个雕塑,其中一个是斯派克,穿着他那套在同心节演出上使用的双排扣长礼服,怀抱一把鲁特琴。另一个是聂克丝,一袭暗红色礼袍,只是礼袍似乎比她的体型大了几个尺寸。“吟游诗人斯派克,士气的鼓舞者,这场冒险临时加入的英雄。聂克丝,我们的女巫师。是的,亲爱的,我知道你已经不再是那种邪恶的类型了,不过这支队伍已经有了一位术士。再说了以你的等级,你能做的也只是跟着他们一路吸收经验值而已。”

无序把他的布袋倒转过来,将里面剩余的物品一次性全倒在了桌子的边缘附近。它们全是五花八门的生物雕像,从既可爱又无害的类型到既恐怖又危险的类型一应俱全,不一而足。另外还有拥有不同面数的骰子,其中包含了一颗第一眼看过去还会以为它是一颗水晶球的骰子。

“啊,我真的很喜欢动用我的特殊才能来帮助我们的朋友们,尤其是当我还被允许拥有自己的小小乐子时。不过要是我只让我游戏的参与者们在树林里呆坐着,那我该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城主啊?”无序拾起那颗圆球形的骰子,在他的爪子里搓了几轮后,让它落在了桌面上。

“于是,遭遇了山体滑坡后的你们被火车给落下了,在这个地方,你们遇见了——”无序顿住了话语,看着那颗圆球逐渐停止转动,然后他掏出了一台显微镜凑了上去。那颗圆球其实是一颗拥有几万个面的骰子,他设法让镜头聚焦在了位于最上面的那个点数上,然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哦,小暮暮,你和你的家人这一次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无序说着,搁下了他那台显微镜,然后从他那一堆的生物雕像中挑选出了十几个具有相似外观的雕像,并在那五个代表着他冒险者的雕像旁围成了一圈。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