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提起,柔光把头从厨房里伸出来,微笑着大步地跑到她女儿面前,“哦,太感谢了!我还在担心因为我睡到下午才起来的缘故没法再完成清单上的事项呢。对了,你买到花生酱是那种用来拌芹菜的吗?必须是很粘稠的那种,不然,葡萄干看起来就不会像是原木上爬动着的蚂蚁。”
“妈-妈?”暮暮结巴起来,“你-你怎么起来了,还……”
“噢,得了吧,”柔光一边开始在暮暮的鞍包里翻找一边说道,“你们还真的以为我会把一整天都浪费在床垫上?”
“没错。”暮暮、夜光还有银甲异口同声地说。
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柔光不免有些尴尬,不由得脸红了。“好吧,我承认,要是没有其他小马的帮助的话,我也许的确没有让自己从床上起来的能力。但是当聂克斯进来给我送斯派克做的午饭时,我给她看了相册,也正是这个让我满血复活了过来。”说完她转身向着厨房里喊道:“聂克斯,出来清理一下桌子!”
“好的,外婆!”
听到这句暮暮微笑着用充满希望的语调问:“妈,那是不是意味着.........”
“别想多了,暮暮,”柔光压低声音坚定地回答,“我还是同意你爸的观点,但……”说着微笑浮现在柔光嘴角,“但她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所以为何不让她感觉到她是这个家庭中一份子的温暖呢?”
“现在!”柔光挥舞着蹄子大声地喊道,“我们要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尤其是这些食物。所有快过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拖到厨房里去,一!二!三!……!”
看到这里暮暮和韵律相视而笑,夜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他们都知道柔光已经恢复正常了,她现在正急急忙忙地把这些东西搬到厨房里,就如同是在拯救世界一般积极。但还有一只小马并没有像现在的暮暮和他的妻子那样,小声地窃笑。银甲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咬紧牙关,背后的毛发直竖起来。
“快来,银甲,我们要把这些新盘子洗干净后再放起来。”柔光在厨房中叫道。
“哦,好的,我很快就来,我只是得去洗洗蹄子而已。”他回过头来冲着厨房喊道,脸上强做着微笑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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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妈,要我帮你拿一下吗?”
“银甲,够了。”柔光说话的这会儿飘起了几个干净的碟子,将它们统统放进了一个橱柜里,“从你进门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你确定吗?没有一点点头晕目眩或是自己不像是自己的感觉?”
“银甲,我没事,”柔光又一次坚定地回绝了他,她托着一个放满曲奇和几杯热可可的餐盘对着银甲说道,“并且我现在不需要帮助,我还没老到把这些事情搞得一团糟——比如忘记用自己的魔力来飘起这些碟子,结果把所有东西都摔烂——-的程度。如果真的有马需要你的帮助的话,那也一定是你老爸,”她说着向厨房外走去,“他总是对他的火焰过分地关心,在没有马去告诉他那篝火看上去已经很完美了之前他是不会停下的。”
银甲点了点头,跟在柔光身后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出了厨房。这个家庭的其他成员正呆在客厅里,披着毯子惬意地躺着。暮暮、斯派克和聂克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韵律躺着长椅上,边上空着一个位置留给银甲。而夜光正围在火炉旁,小心翼翼地将原木组合和堆叠起来。
“为什么他还没有把火生起来?”聂克斯看着夜光的工作说道。
“他还在搭木堆呢。”暮暮回答。
“但搭个木堆有什么难的吗?”
“非常的难,聂克斯,”夜光说,同时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木头,“完美的同心节之火是我家族的传统。如果这些木材搭的不好的话,升起来的火焰会不够温暖,不够明亮,或者是我们可能看见火焰下露出的部分木头。这三样都不行,完美的同心节之火要看起来像是魔法的火焰,就像在空气中燃烧而且还得看不见燃着的木头。”
“那这样还要多久?”斯派克说,打了个寒颤,“我的鳞片已经冷得不行了。”
“不久了,大概十到十五分钟吧,最多也就这么点时间。现在,银甲,过来,帮我举着这块木头。”
斯派克边抱怨边尽量缩回进毯子的更深处,看着银甲走到他爸边上,用魔力拿着几块被夜光精心堆叠好的木头。夜光这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添置引火物。
“嘿,暮暮,在等火生起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烧那一小块木头呢?”聂克斯问道。
“这主意不错,”暮暮说着和聂克斯从椅子上下来。“明天晚上我们去参加演出,然后后天还要去参加公主节日派对,所以也许今天晚上是最好的时间。你跑到楼上去把它拿下来,我去拿我们的外套,然后我们在后门那里见。”
聂克斯点了点头,兴冲冲地跑上楼去拿她的那片薄薄的木片。与此同时,暮暮穿上了大衣,看着其他的家庭成员,“你们有谁想要加入我们?”
“没门,我现在已经够冷的了。”斯派克说着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茧一样,死死地赖在椅子上。
“不了,我们还要把火生起来呢,”夜光说,“银甲,把这个往那边挪一点点……对了,就是这里。”
“我想我应该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柔光说着喝了一小口她眼前的热可可,试了试温度。
“那你呢,韵律?”暮光边问边穿上了自己的靴子。
韵律点了点头,从位子上站起来,“当然了,这听起来很有趣。”
“你确定吗?”银甲从火炉那儿回过头来,“外面很冷的。”
“是的,我确定。自从婚礼后我就再也没有好好看过中心城的夜晚了,再说了,经历一些寒冷会让我和你依偎在一起时感觉更好,不是吗?”韵律把她的大衣从衣架上拿下来,与此同时还从柔光刚端来的盘子中抓起了块饼干,“等你们把火生好了就来叫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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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白雾从暮暮口中冒出,她正站在后院的烧烤架前面,聂克斯和韵律站在她的后面,踩着蹄下厚厚的白雪,等待在火焰的诞生。聂克斯从木材杰克那里拿来的木头正静静地躺在烤架上,暮暮将边上那些用来翻动木炭的金属棒移开,确保没有什么东西会阻挡这火焰。
“好了,我们开始吧,”暮暮说着退后了几步,角上亮起魔法的光辉,只见木头被一道温暖的红色火焰包围。但很快,这火焰开始改变色彩,大部分的火焰变成了明亮而喜庆的大红色。
聂克斯和韵律从暮暮身后走上来,围着这团火焰,感受这它的温暖。“这火很漂亮,”韵律看着眼前混杂在红色和白色的斑驳烈焰称赞道,她还凑到火焰边上深吸了一口气,薄荷的清香在她的鼻腔中蔓延,“而且闻起来也很不错,就像是手杖糖的味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选它,”聂克斯说,“这味道让我想起了扭扭在我非常需要的时候给我的那根。”
“你指的是——”暮暮问她,但却看见聂克斯突然把耳朵转向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
“你有听见什么吗?”
韵律和暮暮看向聂克斯所指的方向,也以同样的方式搜寻任何可疑的声音,但后院里还是和以往一样,被雪覆盖着,只有几个前几天堆起的小雪堆屹立在院中,同样上面也有新雪覆盖着,没有任何马的踪迹。
“等等,我好像也听到了,”韵律说着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天空,“这貌似是钟声。”
暮暮点了点头,举着蹄子指着远处的钟楼,“这一定是从钟楼那儿传来的,那里有着整个中心城最大最响的钟。我敢打赌他们现在一定在唱颂歌,他们每年都这样。”暮暮又一次的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你们听见了吗?他们在唱同心节颂歌。‘心中友谊之火永不熄 熊熊燃烧我们将不再分离!’”
韵律看到暮暮真的跟着唱了起来,忍不住地笑了,还把头伸到聂克斯脸边,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其实暮暮一直对于钟声很是着迷哦。”虽然这看上去像是悄悄话,但这声音却大到足以让暮暮听见。
“我哪里对钟声着迷了?”暮暮反驳道,“这听起来我像是对钟声有着一种病态的嗜好一样,但实际上我只是喜欢钟声罢了,尤其是在这个季节。”
“这是为什么呢?”聂克斯问她。
“在 我看来,钟声是这个季节的灵魂,”暮暮微笑着把头重新转了回去,确定这能使她听到更多的音乐后继续说道,“一个单独的钟无法组成一段音乐,这只有在一连串 大大小小的不同的钟合作下才能创造出音乐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可以编出无比美妙的乐曲,就像是天空和无情的寒风都被感动,随之唱和。”
“这也和同心节传说中的一样,”暮暮接着说,“没有哪一个种族可以独立地建立王国,正是因为三种族联合了起来,才有了小马国的诞生。不同的种族,不管是高大还是娇小,都以谐律之名联合起来共同面对困境。”
“另外,钟也是你唯一会的乐器。”韵律打断了暮暮滔滔不绝的演讲,在暮暮把话题扯远之前把议论拉回正题。
“我还会表演其他的乐器。”暮暮带着恼羞成怒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旧保姆,抗议道。
“真的?说几个出来。”
“我会唱歌。”
“那个不算。”
“我也会打三角铁。”暮暮想了想回答。
韵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同时轻笑了几声。“好吧,暮暮,你赢了。”一边的聂克斯被俩马的争执逗乐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暮暮呢,很快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也不禁地发出了自嘲的笑声。三马互相看着对方大笑着,笑了一阵后大家又开始一起看着燃烧的火焰,一起听着夜空中传来的钟声。
“姑娘们!”不知过了多久,夜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我们已经准备好生火了!”
暮暮闻声侧过头去,冲着屋里喊道:“好的,我们很快就进来!”
“你先和聂克斯进去吧,我会把火熄灭的。”韵律说。
“你确定吗?”
“是的,这只消一两分钟,不用担心。”
说到这,暮暮也不需要再问她什么了,转身带着聂克斯飞快的冲回了温暖的屋子里去。与此同时,韵律看着烤架上火焰,沉思了一会儿,想着该如何熄灭它。最后,她 还是用了些魔法,召唤出了一个不透气的泡泡包裹着木头,看着火焰因为缺氧而渐渐小下去。很快,就只留下了一撮还冒着些许青烟的灰烬,随后韵律满意地点了点头,合上了烤架的盖子,转身走进了屋中。
夜光闻着蹄中的热可可,感受着它散发出的甜美的气味,目光停留在其他家人身上。火炉中,搭好的木材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一丝火花的燃起。这时,夜光清了清嗓子,微笑地打算说些什么,毕竟在点燃前没有祝词怎么行。
“对于那些第一次参加的马,我先要说明,这个传统来自于我的家族,每到同心节之夜,全家马聚在一起,点燃火焰,这将是在这节日的娱乐开始前我们一起享受的温暖,当然,在之后的几天里也一样。”
“今年,我很荣幸能有两只小马加入我们的家庭,来一同共度这个节日。第一位就是我儿子美丽而贤惠的妻子,大部分的小马知道她,因为她是米·娅摩·凯登萨公主,而我们认识她则是因为她是韵律,最好的保姆和儿媳妇。”
“没错没错!”斯派克起哄道。有些脸红的韵律蹭了蹭银甲的脖子。银甲对此的反应是微笑地走上前去,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大家也默契地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我也同样因为聂克斯的加入而高兴,”夜光说着看向那小雌驹的方向,“她虽然曾经给我们带来过...........充满恐惧的一年,但同心节是一个代表原谅的节日,是一个陆马、天马、独角兽和天角兽们一同和睦度过的节日。所以让我们一起,用热可可来温暖我们的胃,用炉火来温暖我们的蹄,用友谊和关爱来温暖我们的心,让我们一起干杯欢庆吧!”
“干杯!”众马高举着他们的热可可欢呼着。与此同时,夜光转身对着炉子,角上显现魔法的光芒,一团火焰在搭好的木材中燃起。很快,木头开始燃烧,琥珀色的火焰转为了节日应有的粉色,完美得就像传说中的友谊之火。
“就像以前一样美丽,不是吗?”柔光躺在长椅上问着她的丈夫,两马披着毯子依偎在一起。
“谢谢夸奖,亲爱的。”夜光说着回柔光一个轻轻地吻。整个家庭都聚在炉火旁度过这个温暖舒适的夜晚,他们口中的热可可和曲奇饼是那么的甜蜜与美妙。在这时候,没有什么话需要说,也没有什么游戏需要玩,只需要静静地躺着,静静地享受。
温馨的一刻一直持续到夜光站起身来,看见一大团粉色的烈焰在他们后院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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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和聂克斯进去吧,我会把火熄灭的。”韵律说。
“你确定吗?”
“是的,这只消一两分钟,不用担心。”
几分钟后韵律了熄灭火焰,走进屋子,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院子里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只有来自钟楼的钟声随风飘荡,过了一会,院中出现了些许生物移动的声响。伴随着一阵破碎声雪地中裂开了一道裂缝,一只蹄子从中伸出,在风中挥舞着,然后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隆起了一座雪丘。
专栏伸出蹄子掸下覆盖在他身上的雪,又用力抖了抖身子,甩下冻在他身上的积雪。他穿着厚厚的冬装以抵御严寒,外套、厚重的长裤、靴子、围巾以及护目镜,这些齐全的装备让他看起来像是来自极北冰原上的爱斯基摩马。当然,他不是一只马来的,院中又隆起了另一座雪丘,快门从里面爬出来,也是同样打扮,还有一对保护翅膀的翅套。
“刚才可真险啊,”专栏一边向着屋子那边摸过去一边对着快门轻声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蹄印施法,很快魔法就将痕迹所掩盖,就像谁都没有来过一样。“感谢塞拉斯缇娅公主,我就是喜欢这样的雪天。”
“那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热可可,一加仑的!”快门抱怨道,同时揉着自己的翅套,“甜美的露娜在上,我的外套里进了雪!”
“嘘,”专栏回头怒视着快门,“你难道想害得我们被发现吗?”
“对!”快门轻声回答他,“专栏,我们在雪下呆了几个小时,只看到那几只母马走出来,最后还得匆匆忙地躲进雪堆里。然后呢?我们对那个小雌驹还是一无所知。”
“谁说的,你难道没听见她们说了什么吗?”
“没有,我耳朵里进了雪。”
“那个小雌驹的名字叫聂克斯,”专栏说着,脸上浮现出笑容,“当一个记者获知一个名字,他就可以去调查。我们可以去看看小马镇学校的花名册,也可以去查查政府的相关公文或证件,我们可以挖到海量的信息!”
“那我们还不快去?回到一间温暖的办公室里?”快门有些烦躁的跺着蹄子冲着专栏说道。
“我们会的,但不是现在,”专栏向他保证后继续向着屋子走去,“我还想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快门哀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专栏。专栏已经在门上施放了窃听魔法,正靠在门上听着。只留下快要冻僵的快门和他的相机在一旁,在大雪中哆嗦了几分钟后,快门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烤架上。
他一路小跑过去,看见了那块刚刚燃烧过的木块,还有一些火星残留着,没有完全熄灭。这对快门来说是莫大的恩惠,他把翅膀盖在木块上,轻轻地扇着,每一下都让火星变得更加明亮,不久后,快门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成果,火焰又一次的燃起。
“啊~真是暖和,”他把蹄子靠近火焰上搓着,突然他眼前的木块从烤架上漂浮起来。
“你特么在干什么?!”专栏用魔力举着燃烧的木块问他。
“防止自己得上冻疮啊!”
“额,你个笨蛋,他们会看见火光的!”
“那我就把烤架搬到窗户里看不到的地方去!求你了,专栏,”快门哀求道,“我的翅膀都快要失去知觉了!”
“你可真是一个新兵蛋子,我现在就要把火焰熄灭了!”说着他把木块拿到自己身旁,用力向着雪地上扔去,希望就此打破快门的非分之想。
但木块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直直的落入雪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闷的响声,就在木块落地的地方显露出一根金属棒———木块的落点,其实是一张被严寒的下雪天所带来的雪掩埋了的长椅。木块在长椅上被弹飞,飞向了院中另外的一些东西。
即那堆用来度过同心节的木材。
木块落向木材堆的底下一角,刚好滚到了一层布料的下面。那堆木材上还特意盖了层防水布,但这时却成为了再好不过的引火物了,布料用的是上好的材料,足以让木材在这种天气里保持干燥,但它同时也是可燃的。先着火的是那层防水布,火焰快速的席卷了整张布,被盖住的木材也难逃厄运,火焰在上面熊熊燃烧着。
火焰也由明亮的黄色变成了粉红,火焰越升越高,周围的温度也开始上升。
门砰地一声开了,吓得专栏和快门跳了起来。第一只出来的小马是夜光,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直接冲着木材堆跑去,目光始终落在不断升高的火焰上。身后的嘈杂声说明其他的家庭成员就跟在后面不远处。
在短暂的惊慌失措后,专栏猛然用魔力抱起快门,向着远离屋子的方向跑去,边跑还不忘用魔法去除他们留下的痕迹。不消几分钟,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们引起的混乱让那一家马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