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律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经半灭不灭了。看着还在熟睡的陈古楠,唤着他:“古楠?”
陈古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费力地睁开眼,看着温律:“怎么了?”他入目就看见,温律的唇依旧苍白。
陈古楠起身,试了试温律额头的温度,好歹没发热,他松了口气。温律没躲,由着陈古楠摸着他的额头。“我们该走了,小师妹还在等我们。”陈古楠这才想起来,他们一同出来时还带着小师妹。
他点了点头,让温律别动,这才走到火堆旁,踢灭了火堆。微弱的火苗明明灭灭,闪了几下就彻底没了火星。
他转身看着温律,就看见温律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他的身后。温律眯了眯眼,不可置信道:“陈古楠,那个好像是……药材?”温律对药材十分敏感,可能是阅书无数,所以一看就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闻言,陈古楠也跟着回头,两人的视线一起落在了那株乍一看不起眼的草上。植株不算高,和陈古楠的小腿差不多平齐。叶子碧绿,边缘锯齿状,泛着白色。它的侧茎上开了朵米白色的小花,身姿窈窕。
凌晨那会,两人都很疲惫,没有人去留意洞穴墙角处,和一群杂草长在一起的草药。难怪他们没一人发现。陈古楠走过去,在温律的指导下,将草药顺着茎部掐断,只取走两人需要的部分,给那草药留了一线生机。
陈古楠把草药塞给温律,扶起他,准备走出洞穴。
到洞口时,温律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你就这么穿着中衣……吗?”
陈古楠:“啊?”他低头看了几眼自己的中衣,又看了眼早被扔到洞穴外面的婚服,选择没看到:“那我怎么出去啊?”
温律来了主意。他边脱自己的外衫边说:“你穿我的外衫,我里面还有一件长袍。”陈古楠早便知道温律古板,但没想到他这么古板,来救个人还要穿两层,于是目瞪口呆,感慨这:“你这也……准备地太齐全了吧。”他长吁短叹。
温律没解释原因。他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不太习惯,就没脱长袍。没想到半夜来了这么一出,事权从急,他压根想不起来自己穿了长袍这件事,甚至多加了件外衫,就匆匆跑出来了。
陈古楠套上了温律的衣服,边走边感叹:“我们真是找了个好地方。就这运势,最近考什么过不了?”温律平静地提醒道:“我们这一回去,文考就过了,也不需要我们亲自考了,你真是逃过了一个大难题。”陈古楠敷衍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担心考试,反正温律不是第一就是第一。至于自己?陈古楠从不关心自己的成绩。回到客栈时已经日斜西山。昭凌云正站在店门口和店主理论。她气得小脸圆鼓鼓的,两条眉毛斜飞入鬓,一看就是气狠了。陈古楠远远地喊了声:“小师妹!”昭凌云呆了一下,也顾不上店主了,回头看着从身后走来的温律和陈古楠。
一看到二人,昭凌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小跑着跑到俩人中间,一把搂住温律和陈古楠,小声抽噎着。“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你们出事了,我可怎么回去给大长老交代呀?”
陈古楠看着温律苍白的唇,好心提醒小师妹:“诶诶诶,你慢点,温律受伤了。”昭凌云慌慌张张地放开放手,片刻后又恢复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陈古楠,温律!你们急死我了知道吗,再晚一点我都打算去给你们收尸了!”
二人都知道她说的是气话。陈古楠潇洒地笑着:“我当然没受伤啊,受伤的是来救我的小古板。”
温律无奈地一摇头,在昭凌云的搀扶下走进客栈。其实他不是走不了,只是这两人都想来关心他,他也不好拒绝。三人再不想住这个客栈了。
昭凌云愤愤不平地看了一眼心虚的店主,扛着包袱就走出了客栈。临走前昭凌云还是不解气,故意在门口大喊:“各位!这店家做了亏心事!都别来这家!”话落,她带着另外二人赶紧跑走了。独留客栈老板在后头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