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巍山根本不在陆方尽眼里,他也不敢往陆方尽眼门前凑,只能转而望向三位皇子殿下。
祁霄也同时看向老五和老七,他初来乍到,满元京城里无人识,曹巍山指望不上他。
五皇子和七皇子对视一眼,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达成了一致。五皇子祁雳向曹巍山说道:“元京之地,大小事务自然由曹大人做主,我们兄弟二人何敢僭越。”
“五哥说得是。曹大人,眼下赵公子的伤最为要紧。”
曹巍山干笑两声:“是是,多谢七皇子提点,我这便亲自去探一探赵公子的伤势。下官不敢再打扰三位皇子与陆大将军,便告辞了。”
曹巍山不傻,知道老五和老七什么都不会多说,也不愿意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生怕自己染一身脏,可就算他们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什么都知道了,绾琴斋内“看官”如此多,不需几个时辰赵祎的事情就能传遍整个元京城,谁敢说他曹巍山和稀泥、捣糨糊?那不是连二位皇子一块骂了?
七皇子祁霆默默瞄了祁霄一眼,心里忽然清明起来,后知后觉地想道,方才祁霄故意让唐绫和他的侍卫先走,就是料定了此事不了了之才是最好的。看来真不能对这个数年不见的弟弟掉以轻心。
一场闹剧终于在曹巍山的离场后曲终人散尽,陆方尽要来酒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边听曲等待七月姑娘,一边再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间胡搅蛮缠,左右不管老五和老七跟他说什么,他就一个字“喝”!
如此这般不到半个时辰,陆方尽就把自己喝出了个黑里透红,堂堂名将醉得没了形状,左摇右摆、前俯后仰张口说的都是胡话,反正就是让老五和老七拿他没办法。
一屋子四人各怀心事,谁都不能张口,气氛格外诡异,偏都要压着假装无事,那便只能自尝苦果、互相折磨。待七月姑娘抱琴上台的时候,陆方尽已经把自己喝趴下了,醉了个人事不知。五皇子和七皇子都像霜打的茄子面色青紫交加,差不多将郁闷二字都写到了脑门上。
唯独祁霄一人傻呵呵地专心听曲,一壶小酒一人独饮,仿佛不介意另外三人一般,独自愉快着。
七月姑娘以轻纱遮面,将妩媚的容颜隐去一二,露出眉眼如画,眼波流转之间情愫暗藏,嘴角含笑又似不可轻易得见,朦胧中更是勾人。
七月姑娘魅力弗边,绾琴斋的客人们在七月姑娘一曲之后都像被洗去了记忆似得,很自觉地将赵祎闹事抛诸脑后,纷纷拿出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昂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祁霄双眼直直看着戏台上的美人,心里想到的却是唐绫,他出现在绾琴斋,是为什么?巧合?
唐绫来陈入元京,这一路行得颇为辛苦,他原本就体弱多病,又连遭刺杀,不是病就是伤,他不说辛苦也不表现楚楚可怜,他只是听之任之,仿佛提醒木偶似得任由旁人拉扯摆布,可祁霄清楚的知道,那些既是真相也都只是表象,唐绫看似柔弱无辜,却将一切看透,在暗中使劲,敌不过的不战,避不开的……他都能化险为夷。
全赖祁霄救他?
祁霄微微皱了皱眉,他什么时候被唐绫算计了自己竟都没发觉。
翌日祁霄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了才起,仰熙斋里比楚王府还清净,祁霄站在廊下伸了个懒腰,抵达元京的第二日颇有些无聊。
“宗盛,白溪桥呢?”
“昨夜里,爷去了绾琴斋没带他,一大早就说要自己出去玩,也不带我们。”
祁霄笑出声来:“幼稚。他到底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