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东西阻拦好人当好人?是骗子太多?还是人们想法多了?
周爷爷有凭据证明我是好人,黑压压的人声鼎沸起来,骗子居然达到如此无耻的地步,简直让人窒息。
左辅警右民警,他们像提起一只老公鸡一样把周爷爷架起来,“你有啥子凭据?”
周爷爷看看我说,“小林,你就拿出来吧。”
“没有必要。”
“你还年轻,不能在他们那里留案底。”
“人正不怕影子歪,跟他们走一趟也好。爷爷,你回家去吧。”
“你不回去,我回去还有啥子意义呢?”周爷爷流着眼泪说,“算我求你了。”
围观人群朝我吐口水,谩骂声不绝于耳。
“你们听到了没有,骗子在与被骗老人告别。”
“骗子还在垂死挣扎,被骗的老家伙继续执迷不悟。”
“洗脑洗得太厉害了,成了老白痴。”
“让他把凭据拿出来,”围观者叫嚷道,“让凭据把他彻底送进去。”
民警和辅警相视一眼,觉得大众喊得很有道理,唯有凭据让骗子心服口服。他们叫来了增援同志,依然是一名民警配一个辅警。
因为骗子太多,警察局缺少人手,就招募了大量帮手——辅警。再就是骗子太狠,必须由不要命的辅警上。
其实是狐假虎威!
不过,这样办起事来才不会有顾虑,也便于推诿。
一名民警一名辅警控制住我,一名民警在前面开道,一名辅警断后,他们把我押到二楼,让周爷爷打开房门。
门打开之后,那两名辅警迅速堵在门口,两民警迅速揪住我的衣服、头发摁在墙上,随着走进客厅。
他们让我打开行李箱。
在强大的执法者面前,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也没有隐私。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密码箱,就像开膛剖肚,红红一箱子证件,都是从小到大获奖证书。
那几个警辅的眼睛非常明亮,一眼就看见我那鲜红的毕业证书——清水市第一师范大学。
986高才生,也是311,还是可以的。他们看了我一眼,那个瘦高个辅警问:
“在哪里办的?”
我没有说话,只把毕业证书拿起来翻给他看。
警辅相互望了一眼对方。
周爷爷不想让我跟他们过多言语,相处太久,无事生有。
所以特别着急,“小林,你把那玩意儿拿给他们看啥子?他们证明不了什么,快把--。”
“老人家,”那个高个辅察打断他的话说,“我们办案是为你好,你咋老给他出主意呢?你岁数大了,弄不清状况,容易迷糊,你就别指手画脚,我们会对你负责到底。”
看着周爷爷焦急的眼神,就像看见汪洋大海,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从箱子夹层取出那个信封,递给胖墩墩的警察:
“你自己看吧。”
那家伙看看我,然后接过信封,快速打开,从里面取出周童写给我的两封信,还有数十张汇款收据。
看完之后,他又问,“你还有别的凭据吗?”
我当然有。不过我没有说话,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我被清水区衙门聘为办公室主任的证书,他们翻过去翻过来,看了又看。
与其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毋宁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骗子啊。
不过周爷爷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他搬出了我的后台,“人民政府颁发的作数不?”
那几个警辅赶紧把我的证件和票据如数装好,快速站起来。那个胖墩墩警察却问:
“你为什么来省市?”
“找爹。”
“你爹跟人跑了?”那个高个辅警追问,“你娘呢?”
“我莫得娘。”
“哦……。”
他们在我面前推演,讽刺,挖苦,嘲笑。
娘跑了,爹出来找,然后爹也跑了。
肉包子打狗,就成了留守儿童?
一个辅警突然问道,“你心里苦吗?”
“所以发愤读书。”
“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服务于人民的人!”
“这样娘就回来了?”
“爹就跟着回来了。”
“哈哈哈,小伙子,你都当上主任了,你爹娘咋还不满意呢?”
“期望是没有边际的……。”
“这样,你赶紧回去继续努力,只要当上皇帝,你爹娘肯定会回家。”
“你们在说什么?”周爷爷打断了我和辅警的对话,“他爹叫林正义,当年两山事件的阿林---。”
“当年牛山救万众于水火之中的那个阿林吗?”那个胖子民警紧接着问,“是他吗?”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