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耳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林正义很好奇。
心想,“地面世界的人从镜子里看到了衣冠,而死鬼从镜子里看到的是妖呢,还是禽兽?”
所以他伸过头去,望着镜子里。
他还没有看到镜子里,冯玉耳拿着镜子的手就垂下去了,把镜子塞进了裤兜里,另一只手举起来,对着自己的脸打了一巴掌:
“今天,我才看到你是多么下贱!”
林正义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就看着冯玉耳裤兜,一脸尴尬。酝酿了一会儿才说,“玉耳啊,哪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的?”
冯玉耳像没有听到一样,举起的手又啪啪扇了几下:
“我叫你贱,我叫你贱,以后还鬼混不?”
“玉耳,”林正义抓住她的手制止道,“你这是干啥子呢?你不心痛自己,我还心痛呢,不能糟蹋自己的脸,这是爹娘给你的。”
冯玉耳侧目注视着林正义,忽然扑进怀里,眼泪簌簌地流:
“林伯伯,林伯伯,玉耳活得苦啊---。”
“你受委屈,是我没有教育好那畜生!”
冯玉耳抽泣过后,就得到了释放,离开林正义的怀抱,站直身体:
“林伯伯,我多少时候都在寻思,你这个土地局干部儿子是怎么当上去的?”
“玉耳,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纵有万般不是,都是我林正义的错。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
说着,林正义给冯玉耳鞠了一躬:
“书上说:子不教父之过。我林正义对不住你。”
西门欢冲上去,推了一把冯玉耳,问道,“你在这儿发什么母猪疯?”
林正义一把把西门欢拉到一边,一拳打在身上,然后指其脸说:
“你在这儿发什么神经病?以后,你再动玉耳一下,老子就剁了你的爪爪。”
“父亲!”西门欢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女人惯不得,一向就要胡说八道。将来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再次轮回转世考试为啥不及格,这婆……。”
“我就要贯!”林正义冷着眼看着西门欢说,“你想把老子那块?”
“父亲…。”西门欢气得眼泪汪汪,但还是细声在说,“你要是再护着她,这婆娘就没法要……。”
“要打我是吗?”
林正义把头伸进西门欢怀里,叫嚷着:“你打啊,不打你就是女娃子生的。”
“唉…!”
西门欢气得掉头就走。
“你要去哪里?问题没有弄清楚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林正义放开冯玉耳叫住西门欢:“如若心中没鬼,你怕啥子?”
按照地面世界情况,儿子看不惯老子,或者老子把儿子惹毛了,儿子掉头走了,老子是叫不住儿子的,何况是养父,那就更不会放在眼里。
像西门欢一样有出息,是地府土地局干部,那就更不会把林正义放在眼里了。
可是地府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西门欢练就了一个好脾气。
他回过头,心平气和地看着林正义:“父亲,我的亲爹。”
“你要上哪里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不渴!”
林正义指着石凳说,“过来给我坐到起。”
“父亲--。”
“叫娘也没用!”
林正义见西门欢极不情愿,不想回来坐,便眯着眼睛问:“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吗?”
“好使,好使!”
西门欢两个大步走过去,站在石凳前:“我坐,我不走总可以吧。”他嘴上说坐,但并没有坐,因为林正义还站着。
所以他没有坐。而是来扶老头子入座:“父亲,你坐下,我就坐。”
林正义牵着冯玉耳在芭蕉树下石凳上坐稳。
西门欢才在左侧坐下。
林正义就问冯玉耳,“前面,你说的可是真的?”
“前面?前面说得够多…,”思至此,冯玉耳看着西门欢说,“林伯伯,人在你面前,问他呀!”
林正义抬头看着西门欢问:
“玉耳说的可是真的?”
“父亲,你也信她?她爹是两家上市公司老总,她娘是演员歌手,他们家里什么东西没有?还稀罕我送的东西吗?”
“就说你送过东西没有。”
“没有!”
“欢欢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知道的说你是个清官,不知道的还说我林正义不懂礼数,家里穷,拿不出手,是个吝啬鬼---。”
林正义反指西南方向,问道,“你说我们家一张冥币面值多少?”
“五千万。”
“一塌多少钱?”
“五百个亿。”
“我们家地下室多大?”
“五百平!”
“那么多钱,就给你老丈人老丈母娘三五塌又哪块?把我林正义拿穷了吗?我林正义家里就此揭不开锅了吗?还不至于吧?”
“父亲,”西门欢小心翼翼地说,“我---。”
“不要我呀我的!”林正义打断西门欢的话,大手一挥,“想娶他们女儿为妻,就要照我的办法行事。先给他们送一车钱过去,作为见面礼,结婚的时候再送两车,作为彩礼钱--。”
说至此,林正义看着冯玉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