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会会,还有哪个狗东西把我在省市的事告诉他们的?”鸡婆刘晓晓看看鸭子西门春问,“是你吗?”
“怎么会是爹呢,”西门欢说,“爹做人老实,厚道,不阴险。”
“格老娘的,这么说来只有刘会会啰?”
“她不但要除掉你,还害死了我那不争气的亲爹亲娘--。”
“啊!”鸡鸭睁大眼,一时说不出话了。
“你们不死,她就不能安安心心地过舒坦日子。毕竟纸包不住火。”
“唉,”鸡婆刘晓晓叹口气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啊。当年见刘会会身体有缺陷,窝在农村死路一条,就主动退学让她刘会会念书走出农村,到大地方发展,她那病就不是病了,然后找个合适的男人丁一辈子,也算了却我们姊妹一场。”
“孰知她利欲熏心,机关算尽,拉我下水也就罢了,还把我的崽崽换走。换走我的崽崽也就罢了,她还要置我于死地而痛快,这样的姐姐,这样的亲人,我认她何益?”
鸡婆刘晓晓说完,口吐鲜血,再次晕死在地。
西门欢走上去将它抱起,没想到那些鸡鸭鹅一窝蜂跑过来,把它团团围住。
大家七手八脚一阵抢救之后,它又站起来了。
可是鸭子西门春站在旁边一直在听,一直在思考问题,它趁鸡婆刘晓晓缓气的时候说道:
“欢欢,我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你。”
“爹,你跟孩儿客气啥?你有啥子话直说无妨。崽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我车轮胎固定螺丝是有人动了手脚是吗?”
“是的。”
“那我要问你,为啥子早不掉轮胎晚不掉轮胎,为啥在我们开了七百多公里之后,爬完山坡下山坡的时候轮胎掉了,这手脚是不是动得有点高明?”
“爹,”西门欢十分耐心地说,“你可听说嫦娥奔月?”
“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们发射的时候,我们地府感到震动。”
“科技不但能让它飞起来,还能让它正确入轨,安全着月,采集样本,然后稳稳妥妥地回到地面世界。爹啊,科技让你那个车轮胎在午时三刻掉,它不敢在午时四刻落。”
“欢欢,你是整啥子的?这张嘴如此会说?”
“爹,你是问在地面世界的时候呢,还是问我现在在地府?”
“都说。我和你娘都爱听。”
“在地面世界我发愤图强,上了985,后来考干当了公务员,成了一名干部…。”
鸡鸭鹅听了,响起雷鸣般的鸡鸭鹅掌声。
“如今你在地府呢?”
“国土局干部。”
“你就是地府国土局干部?”
“回爹的话,正是你的崽崽!”
“那你现在掌管哪方面的业务呢?”
“地面世界那些人死了不是要找一块地埋葬吗?”
“对,他们会找阴阳先生看地形,挖墓穴。”
“我就有权决定这块地是不是块风水宝地。说得简单点,他要是祖上无德,就是葬在风水宝地上,我也要把它整臭,让它的子子孙孙受苦受难,为奴为仆,作牛作马,直至把欠下的德行补齐了,才慢慢松开口子,让它的后人得以发展。”
“死者要是一个有德行的人呢?”
“哪怕葬在一块荒凉而贫瘠的土地上,我就要把这块墓地变成风水宝地,保证逝者之后,也就是子子孙孙福禄寿齐全--。”
“那你是怎么整刘会会和王大众的?”鸡子刘晓晓上前一步问道,“往死里整没有?”
“回妈的话。对于他们这样无德无行无性的人,地府国土局有一个红头文件,那就是让他们的后人生不如死。”
“好!”
下面又响起雷鸣般的鸡鸭鹅掌声。
“欢欢,你帮我们报仇了,你是在地面世界帮我们报仇了呢,还是在地府帮我们报仇的?”
西门欢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五条人命,见他们一动不动,心想他们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也就听不见,就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于是说道:
“不瞒二老,我是到了地府之后才帮你们报仇的。”
“欢欢,你能回到地面世界去?”
“能!”
“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但能回到地面世界去,还能跟地面世界的女子谈情说爱,如今我跟地面世界的女子结婚了--。”
西门欢牵起冯玉耳的手说,“她就是我地面世界的媳妇。”
下面报以雷鸣般的鸡鸭鹅掌声。
“欢欢,你是怎么帮我们报仇的?”
“以牙还牙。”
“欢欢,你能给我们大家伙说得清楚明了些吗?”
“他们不是动了你们车上轮胎固定螺丝吗?我也动了他们的螺丝。”
“是刘会会和王大众吗?”
“还有他们的儿子。”
鸡婆看了一眼鸭子说,“他的儿子不是我们的儿子吗?”
“我知道他是你们的崽崽。”
“那你把他也害死了?”
“我害死他干啥。”
“那你把谁弄死了?”
“当然是把王大众和刘会会弄死了,”西门欢说,“在冯华山大学毕业那天,王大众开着车去学校接冯华山回家,刘会会也来了。他们一人开着一辆车。可是冯华山二十几岁了,还是头一回见王大众。刘会会让他叫爹,他不叫。刘会会就说他爹是省市地产老总,冯华山心动了,但没有行动。”
鸭子问,“他还是没有叫爹?”
“没有!”
“吾儿有骨气。”鸡婆刘晓晓说,“我儿有骨气啊。”
“刘会会假装生气,钻进自己的车,然后对冯华山说:我养你二十又一年了,如今大学毕业,自奔前程去吧,老娘累了困了,要过几天宽稳日子。”
“那婆娘什么意思呀?”
“她启动巨大的发动机要跑,想给王大众和冯华山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们白了。”
“孰知那冯华山手脚麻利,他冲过去,一把夺下刘会会手里的钥匙,并把她拉下车,自己倒座上去了,一脚油门下去,走了。”
“刘会会只有坐老贼的车对吗?”
“后来我才晓得,那冯华山是大学足球队队长,脑子不但好使,动作还十分麻利。”
“那是我在工地上搬砖,提灰浆,扎刚劲,支木锻炼出的身体生的他。”
“王大众喜在心中,爱在眼里,赶紧把地上的行李搬上车,牵起刘会会的手坐上车回省市。”
“王大众开着车走在前面,冯华山开着刘会会的车走在后面,从外省市往省市去,必须爬上山顶,再从山尖往下开。”
“翻过山路之后,开始下坡,王大众不时点动刹车,控制车速。前轮胎和后轮胎一边儿掉了不说,刹车还失灵了,嗖地一下飚下万丈深渊,连尸骨都没能凑齐,就用面粉调和了补齐身子,将就埋了。”
“他们两个死无全尸?”鸡婆刘晓晓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跪在地上,望着灰蒙蒙上空:“刘会会,你也有今天啊?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
可想而知,刘晓晓对姐姐刘会会是多么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