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鸡儿得知自己的儿子有了出息,感慨万千,喜极而泣,在给丈夫报喜的时候,鸭群一阵骚动。
一只又小又丑的小灰鸭大摇大摆走出来,站在母鸡儿跟前问道:
“晓晓,你可认得我?”
鸡婆刘晓晓看了看又小又丑的灰鸭子,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眼皮子下没法认啊。
人以内聚,物以群分,鸡鸭站在一起不配啊!
不配啊!
于是摇了摇鸡头问,“你是哪一个?我咋一时想不起呢?”
“晓晓,我是西门春啊。”
“你是西门春?”
鸡婆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可能,你怎么是西门春呢?绝对不可能。”
在刘晓晓心里西门春可是浓眉大眼,乌发高峻的猛男子。即使轮回考试得了低分,转换成鸭子,它也是一只又肥又壮的鸭子,不可能是一只丑小的灰鸭子。
不过它心里陡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有可能先是鸭王,后来精华已去,劳累过度,身体枯萎了,成了丑小鸭----?”
就在鸡婆刘晓晓全神贯注思考的时候,灰鸭子又上前一步,“晓晓,我确实是你的春。”
“呸!”
冯玉耳见鸡婆刘晓晓扇动翅膀,要啄灰鸭子走,赶紧上前问那鸭子,“你说你是西门春,拿啥子证明?”
“你要我哪块证明法子?”灰鸭子急得原地打转,“地方变了,模样变了,化成灰,我拿不出东西给你证明嘛。”
鸭子伤心欲绝地摇摇头,转身朝鸭群走去。
冯玉耳却拦住它,“你见人家母子相认,认得热闹,羡慕了是吧?于是也想自己的儿女了?就情不自禁地走出来,说自己是西门春凑热度?”
灰鸭子不慌不忙地看了看鸡鸭鹅群,然后忍气吞声地说,“我想在场的,没有哪一个不想念自己的亲人,当然,我也不例外---。”
“你是西门春,那我问你,你跟刘晓晓是哪一年结婚的?”
“XX年。”
“几月?”
“腊月27日,再过两天就过新年,这一点我记得非常清楚。”
“几千年过去了,你还记得如此详细,是不是喝我的?”
“姑娘,凡是刻骨铭心的事即使化成灰都是无法忘却的。”
冯玉耳回头看着鸡婆刘晓晓问,“它说得对吗?”
“不晓得。”
鸡婆刘晓晓说不晓得其实是晓得的,因为鸭子西门春一点没说错,他们在地面时间XX年腊月27日完婚。
两天后头一回回娘家就过新年,他跟老丈人喝多了,猜拳击掌,说什么今生是女婿,来世是儿子,要死心塌地跟着他女儿,目的就一个,要跟刘晓晓白发偕老。
“你怎么不晓得呢?”鸭子西门春说,“结婚日子是你自己订的。还说年年如新婚,岁岁是新人,人老了岁月不老----。”
“放屁。”鸡婆转身看着院门,说,“臭不要脸,赶紧滚。”
冯玉耳也就听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就故意问鸡婆刘晓晓说,“我还要问吗?”
“问,当然要问。”
“那我问啥子呢?”
“想问啥子就问啥子。我听着。”
“好,”冯玉耳回头看着灰鸭子西门春,问,“你是哪一年死的?”
“XX年。”
“你婆娘呢?”
“我们死在同一天,同一时刻。”
“哟嗬,感情你们商量好了的,——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愿同年同月死了嘛。感情怎么巧?难道说你们是真爱,有真感情?”
“是不是真爱真感情你得问它,”灰鸭子看着鸡婆刘晓晓话里话地说,“它自己做的事比谁都清楚。”
冯玉耳一听这话里头内容海量啊,心里燃起一种莫名的兴奋,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只想知道这两个自订婚又自毁前程的两个人,当年遇到了什么事?于是看了看鸡婆刘晓晓说:
“它说你自己很清楚--。”
“我清楚吗?”鸡婆刘晓晓没好气地说,“是它认我还是我要认它?不想认就别在这儿说废话。”
冯玉耳觉得这鸡婆刘晓晓不讲道理嘛,还是嫌弃人家是一只又小又丑的灰鸭子,才不肯认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