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玉耳小姐带着她的男朋友来了。”
“有这么回事。”
“你见他英姿飒爽,长得极为周正,高兴得高兴不得。”
“可是…。”
“可是冯董不高兴,于是就问他,你拉起那张老脸见姑爷是什么意思对吧?”
“对!”
“冯董却说,当今世界帅气的男人同床睡觉可以,跟女儿结婚万万要不得。这话你也听见了燕阿姨?”
“听见了!”
墨掉看着冯华山又说,“冯董,你不喜欢玉耳小姐的男朋友,主要不喜欢他是个师范生,嫌弃是个穷教书的没什么出息,非要他辞去工作跟你搞地产对吧?”
“我是说过。”
“后来你们跟玉耳小姐和她男朋友聊得很开心。就扶着姥姥往院子里走。跨院大门时,姥姥就摔倒了。”
“有这么回事。”
“你们七手八脚扶她起来。这时候我拽起她的两条腿,像拖死狗一样往蟠桃路跑,一直拖过蟠桃路2号桥。”
“你继续。”
“你和阿姨开着布加迪威龙过来,跨过蟠桃2号桥你们看见我跟玉耳的男朋友站在一起,却不见了姥姥。”
“你阿姨就抓住衣服,扇你的耳光,要人!”
“问我把姥姥弄到哪里去了,非要拉我去见官,不知你们还记得不?”
“你不是说姥姥在医院里吗?”燕门玉记忆深刻地说,“我才松开抓住你衣领的手。”
“你们驱车前往医院,在那里见到了姥姥,还见到了玉耳小姐和她的男朋友对吧?”
“他好像邀请我们去见他父亲。”
“确实如此。”墨掉说,“可是你们那布加迪只能坐两个人,现在你们有四个人,怎么坐车去?”
“当时……。”
“当时阿姨灵机一动,心想,‘想娶我的女儿,那就先看看开什么车?’于是说,‘玉耳呀,你们是开车来的,还是打滴滴来的?’玉耳小姐看了看她的男朋友,男朋友把手指含在嘴里吹了声口哨--。”
“我当时就想,”冯华山回忆说:
“这小子不过就是个教书匠,怎么比我还牛呢?把手含在嘴里一吹,那车子就吹过来了?我冯华山忙活半辈子,也就不过弄了一辆布加迪威龙嘛。”
“所以你们就刮目相看了。”
“后来呢?”燕门玉问。
“你们看见两匹枣儿红马拉着一辆四轮马车走过,当时肺都气炸了---。”
“我--,”冯华山说,“我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扇他脸滚人。”
“可是后来你又想通了,”墨掉说,“还是你站在一边自问自答,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燕门玉又问,“他说什么了?”
“冯董,我问你答,模拟一下当时情形怎么样?”
“要得!”
“省市买豪车的人多吗?”
“多!”
“买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的人有吗?”
“莫得!”
“他们是买不起马车吗?”
“不是。”
“那是为啥子不买呢?”
“关键搞不到上路的牌照!”
回忆到此,冯华山记忆深刻地说:
“对对对,我想起来,是这么说的。”
“你还说,这龟儿子买得起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还能开到一九五八号山庄来,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家后台硬,有人搞得到拍牌照。”
燕门玉问,“然后呢?”
“于是问他家庭情况。”
“他怎么说来着?”
“父亲是个军人。”
冯华山点头说,“有这么回事。”
“可是你就想啊想,再大的军人,也弄不到四轮马车上路的牌照啊。尤其是市内高架和跨河的路桥通行证从哪里弄?”
“不过,后来阿姨想明白了,他父亲是个大官,不是一般人。”
“我就那么势力吗?”
“玉耳小姐却提议,不坐布加迪威龙去见男朋友的爹,而是要坐他们的敞篷四轮马车去!“
“为什么?”
“说它跑起来腾云驾雾,快如闪电,须臾就见到他们家人。”
“我们女方就那么等不得?”
“你们正有此意坐马车。一来想感受一下马的脚力,二来--。”
“可是---,”冯华山打断墨掉的话,看着燕门玉说,“记得你阿姨不上马车。”
“你可知道阿姨为何不坐马车吗?”
“她说赤兔马,追风,踏雪无痕,闪电,这些马都是你骑我骑,骑的人多了再骑不安逸,嫌弃它们----。”
“这不是主要因素。”
“我说自己也是属马的,”燕门玉发自肺腑地说:
“我这个属马的人骑马。马就要尿尿,觉得难为情,死活不肯上马车。”
“后来你在玉耳男朋友的鼓励下,坐上四轮马车,就像坐上火箭一样,在省市上空绕了一圈,才花了八分钟,把你高兴惨了。”
“是吗?”
“冯董还一个劲儿夸赞:既不等红绿灯,也不烧油污染环境,非要跟玉耳小姐男朋友换车---。”
“我们上千万的车,会跟他换车?”燕门玉唾沫星子乱喷,“做他春秋大梦。”
“对对对,不是不跟冯董换,而是阿姨不同意。”
“我就现在也不同意!”燕门玉高声吼道:
“破马车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玉耳小姐发话了,只要你们想骑,什么时候都可以骑。女婿的马车,就是老丈人的拐杖,随你拿捏。”
“小墨,后来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需要帮助继续会议吗?”
冯华山在心里想,“你说了半天,并没有说出是谁松动了螺丝啊。墨掉,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思至此,于是惊讶地问道:“还有后面?后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