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坐在旁边,看着冯玉耳吃的油水上涨,摇摇头:
“你慢些吃,莫那个跟你抢。”
然后拿起酒瓶倒酒,冯玉耳一把夺过去,嘴对瓶口,一口又一口,开始吹瓶,大呼,“痛快,真是太快。”
“你慢些吃,莫那个跟你抢,”墨掉怕冯玉耳咽着,一直坐在旁边劝说:
“玉耳小姐,你慢慢吃,慢慢喝,不够我再去给你做。你这样吃,要是咽着哪块整?”
“墨掉,你不晓得我有多饿。”
“能有多饿?”
“你看,”冯玉耳挺挺瘦骨嶙峋的身体,“皮包骨头了。”
“你又不是饿成这样的。”
“不是饿成这样的是哪样的?难道是吃了不吸收?”
“我可没说你是饭桶。”
“饭桶就饭桶,能吃说明是件好事,我还不会死。”
说到这儿,冯玉耳笑了一下:
“你看那冯华山挣钱不少吧?风光无限吧?他敢像我一样吃吗?他敢像我一样喝吗?他敢像我一样睡吗?墨掉,你说一个不能吃不能喝的人,挣那么多钱干啥子?”
“房子,车子,出门旅游,你以为不要钱----。”
“还有女人是吧?”
“这个--。”
“你不要为他遮遮掩掩的,这些我都晓得。我爷爷桌上当官,桌下经商,家里有老婆,外面有女人,都是公开的秘密。这说明什么?他本事大,搞得定!”
“你爸爸是好人。”
冯玉耳听了,一口酒肉喷出来,搞得满屋秽气。她却哈哈大笑道:
“爹都那个样子,儿子会好到哪里去?”
说完,她又压低声音,带着极度嘲讽的口吻说道:
“你知道冯华山现在最着急的是什么吗?”
“这个我哪晓得。”
“他就我一个。”
“他那么有钱,外面会没有?”
“生不出。里里外外都生不出。”
“你是怎么晓得的?”
“算命先生说了,他命里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吃货,会把他吃死的。”
“他们都是瞎乱扯淡的。”
冯玉耳扔下一个鸡腿,抓起一个肉夹馍,一边吃,一边说:
“瞎也好,聋也好,反正他只有我一个。现在他们急了,冯家这么大的家业断了种,没人继承,该那块办?”
“还有,杨淑珍搬出一九五八号山庄之后,跟冯华山的秘书好上了--。”
墨掉吓一大跳,心想连冯华山都不知道的事情,她一个病重的人天天关在屋里,怎么掌握了前线第一手资料?这太可怕了。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其实想知道并不难,只要你----。”
“需要我做什么?”
“你打断我的话干什么?”
冯玉耳端起盛满小炒肉的大碗,像吃干饭一样,扒拉扒拉往嘴里扒。
墨掉不敢说话,怕惊到她,噎住就不好了。
还好冯玉耳动作快,几口就吃完了,把碗往旁边一推。
然后端起盛羊肉碗的时候,墨掉再一次追问:
“需要我做什么?”
冯玉耳像断档一样,忘了前面的话,就抬起头看着墨掉,忽又想起来了,就笑了一下:
“你再去给我拿一瓶酒来。”
“再喝就----。”
“你看我有醉酒的样子吗?”
“怕--。”
冯玉耳见墨掉不肯拿酒,就把端起的羊肉碗往桌面上一放:
“这楼里面就你我两个人,你怕个铲铲。”
墨掉实在想听下文,就颤颤巍巍站起来,转身去拿酒。
冯玉耳端起碗喝了一口羊肉汤,朝门口喊道:
“墨掉,不要拿五粮液。”
“要喝茅台?”墨掉回身问道。
“把冯华山炮制的人参,驴鞭霸王酒给我抱来。”
墨掉一听差点吓哭了,那家伙喝下去,恐怕这楼房都要散架。所以站着不动。
“你还在那儿干啥子?赶紧去拿,再不拿来时间就来不及了。”
墨掉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下午六点整,离她犯病还有二个小时。
时间确实紧张,但是再紧张,也不敢乱来,万一出了事,怎么担当得起?
所以他说,“玉耳小姐,我们还是换一个品种喝吧。”
“好。”冯玉耳一扬手说,“就把万毒酒给我抱来。”
万毒酒就是地面世界最毒的虫泡制的酒。墨掉一听,就靠在了门框上,心想:
“还不如抱人参驴鞭霸王酒呢。”
冯玉耳见墨掉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于是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