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摆在桌面上的事,知道来龙去脉的人,就知道别人在说什么,要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有人就要发问。
方莲虽是丽人院老板娘,也是里面的伙计。
这个人什么事情都想知道,什么事情都想搞清楚。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为丽人院招兵买马,伺候男人,赚更多的钱帮助孤儿!
所以她说,“西门春水,你说的那件棉袄究竟在哪里?它有什么意义?”
“它在哪里?你们要问西门欢。它有什么作用,有多大的作用,你们也看到了,我为什么忽然开口说话?”
“为了冯玉耳?”方莲问,“还是为了牛山林?”
“村里那些狗为什么忽然开口说话,还有我的奶奶罗姗,她原来是一头老母猪,既没有到轮回大厅考试,又没有啥子特别贡献,怎么就变成人了?”
“她不是心转善念立地成人的吗?”
“就她心转善念?别人为啥不能立地成人?”
“这一切不是那墨掉----。”
“他为什么来?从哪里来?来干什么?”
“不是为了冯玉耳吗?”
“好啦!”西门春水高声,以此压住下面的嘈杂声,他说:
“我们先不管赵玉耳,李玉耳,还是冯玉耳,我们还是回到棉袄上面好不好?”
“我们--。”
“你们不知道,还是我来说,”西门春水打断方莲的话说:
“西门乐,我奶奶罗姗带着我父亲西门花林离开之后,你为什么离开尼西?”
“我不记得了。”
“是不是村里的男人到沿海城市务工去了,只剩下老人,孩子,还有那些身强力壮的大龄女青年?”
“是的。”
“那些留守妇女和大龄女青年是不是怀孕了?”
一说到女人,西门乐来了精神,好像想起了一些事。于是说道:
“我记得当时第一医院,中心医院堕胎的人把耳朵都挤落了。尤其是地下黑诊所,简直没法形容。”
“当时全市各县各区各乡各社都是围着这一块搞经济,据说GDP排全国之首。”
“经济那么好,你为啥子还要到沿海城市打工呢?”
“你莫说这个,说到这个老子火大。”
“你火大啥子?”方莲话里有话地问。
“她们怀孕了,说是我干的。”
“那么快活的事,你就更应该留下来。”
“我连…,”西门乐摇着头说,“我连人毛都没碰到,怎么是我干的?”
西门春水问道,“不是你的跑啥子?”
“我不走行吗?那些在外面务工的男人听说自己的婆娘,女朋友在家怀孕了,就从四面八方赶回来,要搞死我。”
“你到了火车站,吃了一顿饭,身上的钱就没有了是吗?”
“是的。”
“没有钱,你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
“进退两难啊。”
“前进你没有钱,后退那些务工的男人回来,没有活路。没有办法,你只有爬火车走。”
“哎!”
“当时,你从围墙下一个破洞往车站钻,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在里,这时有一只脚踩住你七寸处是吗?”
“是的。”
“他抢走你心爱的手表对吗?”
“那是罗姗给我买的。我舍不得戴,就放在蛇皮口袋里藏着。没想到那家伙设计我,夺走了我唯一值钱的东西。”
“没啥子了不起,”方莲说,“明天我给你买一只---。”
“你别打岔。”西门春水止住方莲继续说:
“你在车站,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爬哪趟车…?”
“是的,”西门乐打断西门春水的话说:
“路在脚下,身无分文,那是我西门乐人生最最艰难的时候。”
说完他蹲下去,抱着头号啕大哭起来。
其他人也哭了。
方莲这个人,确实是个好女人。
她走过去,把西门乐的头抱在怀里,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
“别哭了亲,你现在不是有我们吗?罗姗知书达理,柳丝丝能文能武,冯玉耳活力四射,我方莲开丽人院虽不怎么挣钱,但养一家人还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