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世界是见人不见心,地府是见心不见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听罗姗问樱桃树,“你是谁?”
“奶奶,我是你孙儿啊。”
罗姗听了吓一跳,其他人也骇住了。
“你怎么是我孙儿?”
“我爹是西门花林。”
“西门花林是你爹?”牛山林看着林正义激动地说,“父亲,我有后了。”
“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罗姗一把将牛山林扯到身后,问道,“那你娘叫个啥--?”
西门欢却嘲笑西门乐说,“人家身体里流淌的是六家人的血液,不是西门家的。”
“我养他爹八年!”
“你只是帮忙掩护她奶奶撤退到大后方,安全地生下西门花林罢了,跟你确实没有啥子关系。”
“我们也不是父亲生的,可是比亲爹还亲。”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的父亲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还有,你跟他爹娘六天、罗姗是什么关系?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晓得哇?”
“放狗屁,”西门乐气得面色苍白,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把西门欢捏死。
碍于孙儿的出现,他只瞟了一眼西门欢,于是说,“我愿意,我愿意好哇呢。”
罗姗怕兄弟二人因空话打起来,坏了她跟孙儿团聚,近前一步,问道:
“快跟我说说你娘叫啥名儿?”
“我娘你不认得,她叫谭童。”
“那你叫啥名字?”
“我叫西门春水。我生在春天,那日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河里涨大水,娘就给我取名春水。”
“春水贵如油,润物细无声,名倒是个好名,可是----。你怎么轮回成樱桃树了?”
“奶奶,说来话长啊。”
“再长奶奶也想听。你给我说说你爹,你娘,还有你的后人---?”
西门春水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从何说起,因问:
“奶奶,我该从哪里说起呢?”
罗姗清楚地记得,西门花林死的时候,她还没有死。
只听说有个女人怀孕了西门花林的孩子,却不来认祖归宗。
临死之前,西门花林花巨资在各大电视台做广告寻亲,可那个女人就是没带孩子去看他。
难道这个西门春水,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因此提醒道,“你娘没有说过你爹的事?”
“说过,”西门春水说,“娘说我爹是省市地产大老板。”
“就说了这个?”
“还说她当年在另一个城市负责销售,我爹见她长得漂亮,就请她吃饭。”
“后来酒喝多了,我母亲把他送到飞来春大酒店。”
“你应该叫西门春酒!”方莲说。
冯玉耳不知其意,因问,“为什么叫春酒?”
“房门一关,他爹借酒装疯,把他娘按倒在床上,发生了关系…。”
冯玉耳方才明白其中道理,于是又问:
“事情之后,他给你娘多少钱?”
“我娘不要,说自己不是卖身的!”
“不要白不要,”冯玉耳看了一眼方莲说,“留给他逛窑子啊?”
“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不要白不要,要了给家里添补些东西,把日子过好一点!”
“没想到,你娘竟怀上了你--。”
“他四十出头都没有孩子。你娘怀上你之后,怎么不去见你爹?他会给你们很好的生活啊。女人熬到这个时候不容易,”罗姗问:
“你亲娘为啥不见你爹?她没有给你说过吗?”
“她说见了我爹,我爹就要离婚,她就要背一个小三的骂名,我就要背一辈子野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她说就没有必要相认了。”
“你娘那么讲究,为啥子还要跟你爹好呢?”
“奶奶,你这话说得有点伤人心!当初你要是把儿子教育好了,有德行,还会仗势自己手里有几个钱,把我娘骗到酒店吗?”
“正是你的失职,你那儿子才狂妄自大,不负责任,这正是我娘不见他的原因之一。”
“娘自从怀上我之后,人家骂她的话,我不学,你应该晓得吧?”
“我出生之后,别人说她未婚先育,连户口都不给我上。”
“没有办法,母亲就带着我到外地生活,可是黑户家孩子,走到哪里都是黑户,学校都不要我---。”
说到这儿,西门春水哭了。
“孩子,你哭啥子?”
“你说他哭啥子?”方莲看着罗姗说,“追思娘亲养他辛苦呗。”
罗姗沉默了一下说,“你娘苦,是自找的。有困难,更应该找你爹啊。你爹脑子聪明,人长得又帅,手里有钱,啥子事情搞不定?”
“奶奶,照你这么说,娘不带我找你儿子是对的。”
“你这孩子,怎么跟奶奶说话的?你娘不找你爹,你该去找他啊。你找到他,就可以继承他的产业。”
“奶奶,你不说这个我不生气,你一说这个我连你都不想认了。”
罗姗一听这话,身体往后一仰,着实吓得不轻:“相认怎成相伤?”
罗姗过了好久才缓过气,接着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西门欢林临死之前,知道自己有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在立遗嘱的时候,只说找到他的遗孤之后,公司才能无偿地赠予当地衙门。
当地衙门那些家伙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在全市排摸,把西门花林在外面开过房间的女子,一一排查了个遍。
据说成了当时衙门最大的工作量。
后来有人戏说地面世界女人最多的人除了皇帝之外,就是地产老板。
三年零八个月,也就是3000年春天,他们找到西门春水的母亲。
问她,“谭童女士,你在哪些地方工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