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死,岂知别人生?
冯玉耳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去,她对自己的生存环境,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罗姗赶紧招呼柳丝丝,叫她把墨掉带过来,让他帮冯玉耳回忆地面世界的事。
柳丝丝和墨掉走过来,站在罗姗,方莲,冯玉耳前面。
罗姗指着墨掉问冯玉耳,“你认识他吗?”
冯玉耳鄙视地看了一眼墨掉,就把头扭过去,“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罗姗又问,“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哪里都有哪龟孙子,”冯玉耳没好气地说:
“只要我跟西门欢在一起,就一定有他来捣鬼。”
说到这儿,冯玉耳想起了什么,她沉思了片刻,又说:
“那龟儿子让我记忆最深的是他两次扮作警察查房,把我吓……。”
“查房?”方莲好奇地问,“他查什么房?”
“我和西门欢不喜欢在家里生活。”
“为什么?”柳丝丝紧着问,“你在家里生活在哪里住?”
冯玉耳看大家未能理解她的意思,又听得入神,于是说道:
“家里有老人,有父母,我们年轻人放不开,不敢叫,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到飞来春大酒店开房,玩得开心的时候…。”
她指着墨掉对三女人说,“他突然来敲房门,要查房---。”
“哈哈哈,”方莲听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
“在这个节骨眼儿敲门,败了兴致不说,整不好容易闪腰。这样的记忆,谁都记得深刻。”
说着拉住冯玉耳的手,“妹妹,下一次别开房,到姐姐店里来,保证没人打扰你们开心!”
“你就知道拉皮条,”罗姗一把把方莲拉开,对冯玉耳说,“妹妹,你接着说你的。”
“我和西门欢上酒店开房,是觉得换一个环境,心情舒畅,有新鲜感。”
“这不是人们致富发财之后追求的精神享受吗?”
“你没有错!”罗姗说。
“所以,我们每次出门,先到飞来春开房,再去吃东西,看电影,逛街买东西,然后再开房。”
“吃完夜宵回家。”
“可是有两次,我们在酒店玩得开心的时,忽然听见敲门声,说是打非堵黄,吓死个人!”
“不开就是了。”
“他非要进屋查验证明身份的证件!”
“你没有办法?”
“只好硬起头皮开门,他一进屋,就要我们出示有效证件,我们没有………。”
“这个我们也没有,”方莲说,“来到地府的时候,他们就给我们销户注销掉了---。”
“他要我们出示在地面世界是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在地面我们有户口本,护照,证明自己身份的身份证----。”
“你们别打岔可以不?”柳丝丝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赶紧阻止方莲和墨掉说,“让玉耳妹妹说。”
冯玉耳见大家听得起劲,是对她的遭遇最大同情,心里非常激动。
于是脚手比画,情绪激昂,一人扮说二人声调,一会儿男声,一会儿女调,有声有色地说道:
“他问我们要证件,我们没有。他说没有就跟他走一趟。”
“我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去所里说。”
“我想跟他去了所里,没有事情也会说出个事情来,千万去不得。”
“特别害怕他通知家长,说我在外养男人。”
“这要是我爸爸妈妈晓得了,还不把我打死骂死?怎好跟一个没有事业的男人开房鬼混呢?”
“这也就罢了,关键怕那些媒体工作者晓得了,他们要是写成新闻,刊登在报纸上,拥有两家上市公司老总的女儿在外面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死鬼开房,被有关部门逮去经审查,他们是骑在股民的肩膀上吃喝,无所不作……。”
“这一旦报道出去,名声扬去不说,关键我爸爸公司股票要大跌,搞不好要破产,而我妈妈那边演出会取消,歌唱会暂停!”
“鬼混有那么严重吗?”
“这还是次要的,最怕西门欢单位领导看到了,会立马解除他所有职务,让他滚蛋。”
“你们家有钱,不搞工作也好,”方莲说,“一心一意陪你就是发财、升官!”
“可我当时害怕极了:总不能因为一时之快乐,毁掉所有人的幸福吧?”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柳丝丝,罗姗,方莲,三个女人异口同声问道:
“没打起来吧?”
“我就说警察叔叔,你就行行好吧,下次我们再不敢出来开房了。”
“鬼混成瘾…?”
“他说我态度端正,勇于承认错误,是个值得肯定的女同志。他说不要下次再碰到我们。”
罗姗笑着说,“可是下次又捉住了?”
“他就从衣兜里摸出纸和笔,做出写字的姿势,一边问一边记录!”
“他说什么了?”
“他说按照程序办事,要做个笔录。他问我答,不得撒谎…。”
“快给我们学学?”
“要得!”冯玉耳变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冯玉耳。”
“年龄?”
“三零零零年十一月十一日。”
“家庭地址?”
“省市水牛区,蟠桃路,一九五八号山庄。”
“家庭成员?”
“这跟家里人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