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生你那天,我没敢在场,她就给你取了这么个玩意儿名字。”
“继续忽悠,”张小早噘着嘴说,“接着忽悠。”
“那我问你,你高考考了几分?”
“385分。”
“能上省市985吗?”
“不能!”
“那你是怎么上了呢?”
“我娘说她有个同学在市政府当大官,托他帮忙找关系---。”
说到这儿,张小早好像明白了什么,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原来娘说的那个当大官的人,就是斑点狗罗布。
张小早两手抓住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头,一个劲儿骂自己,“我怎么有这么个混球爹娘呢?”
墨掉一个跳步上去,飞起一脚,踢在张小早肩上,“骂你爹,骂你祖宗可以,但是不能骂你娘。”
张小早飞出数丈,一个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我骂我爹我娘关你啥子事?”
“娘生你养你疼你担心你……,”墨掉脚一点地,飞身上去,一只脚踩在张小早脖子上,“辛苦不?不管你骂哪个的娘,反正骂娘都是找打。”
“谁叫她生我的?”
“娘把你生错了?”
“她没生错我,可是她不该跟那个----,”张小早反手指着斑点狗,说,“她不该跟那个老狗在一起----。”
“这还差不多,”墨掉把脚收回来,笑说道,“以后要骂就骂爹,莫骂娘晓得了哇?”
“晓得了,晓得了,”张小早坐起来,手指斑点狗,“看你那一身衣服,就知道你娘有多坏,才生出你这么一个斑斑点点的玩意儿。”
“我喜欢,就是这样的,”墨掉回头看着斑点狗,笑着对张小早说,“能骂一句带劲的不?”
张小早想了半天,恐怕是它记忆里最带劲的一句骂辞了,它鄙视地看着斑点狗,咬牙切齿问道,“老狗,戴绿环保,暖和不?”
大黄狗听了这话,回头看着张小早,“你太过分了。”
“我跟你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戚往来-----。”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姨娘。”
“姨娘?”张小早走过去,盯着大黄狗问,“你是哪个的姨娘?”
大黄狗看它一脸凶险,站起来就往后退,张小早步步逼问,“我问你是谁个的姨娘?咋不说话了呢?”
“畜生,你真是个畜生。”
斑点狗咆哮起来,从后面来扑张小早。
张小早看似没有留意,其实一直拿余光防备着它。等它伸手来抓它脖子的时候,双手握住碗口一棵树,快速往左一闪,躲过斑点狗的手,然后迅速伸出腿,来绊斑点狗的脚。
斑点狗扑了个空,身体便失去了平衡,加之脚下一绊,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或许是上天报应,一个石子磕破它的狗丸,钻心地痛,双手捂住下身,在地上翻来覆去地叫唤。
张小早走上去,先是朝斑点狗吐口水,然后一弯腰,将它两条腿抓住,往起一提,像推磨一样,在原地打转,尘土飞扬,焦味刺鼻。
这时候,大黑狗,大白狗,吕俊生走上来要阻止张小早,墨掉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三条狗:
“你们要干啥?”
它们指着张小早异口同声说道,“它不能这样!”
“为什么?”
吕俊生说,“毕竟是他父亲。”
“哦,”墨掉看着吕俊生讽道,“它刚才可没当你是亲舅舅哟。”
“它不认我,我不能不认它。”
说到这里,吕俊生回头看徐英,徐英赶紧把头转到另一侧,就低着头说,“不看僧面看佛面,谁叫它娘是我姐姐呢。”
“是吗?”墨掉走近吕俊生,贴着它身体站着问,“你恋爱它婆娘的时候咋没想到它是你亲外甥呢?”
“我不晓得嘛。”
“现在晓得了?”
吕俊生点点,“知道了。”
墨掉快速扫视了一眼群狗,重重说道,“晚了!你们都晚了!”
墨掉嗓门一开大,就会发出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让所有的狗一颤抖,抬头看着他,在心里想,“这是一个什么人?”
“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墨掉朝它们吼道,“我不是一个正常人,但是我是一个好人。”
那些狗又迅速低下头,往后一步,默不作声。
墨掉在它们面前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审视着它们,然后反手指斑点狗和四眼狗说:
“那是它自己生养的儿子,那是它自己的亲爹,就让它们自己说服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