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不该叫西门乐。”
“这名字没有毛病呀。”
“毛病是没毛病,但是他威胁到我的生命。”
“这么严重?”
“当然!我和我男人的事情就是他通报出去的。这还不止,还有我父亲的死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你说的男人是谁?”
“猫山、牛山采石场老板。”
“六天?”
“是的!”
“既然知道牛山林是你的仇人,为啥还要跟他上路?”
“不是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我跟着他走,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是谁。这样一来,他就在明处,我就在暗处,只有我收拾他的份,没有他收拾我的----。”
“后悔跟那个牛贩子私奔吗?”
“不后悔!”老母猪咬紧牙说道,“只要让我离开牛山林,跟谁走我都不后悔。”
“你就那么恨他?难道他就没有值得你感激的地方?”
“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能不恨吗?要说感激,在我们一路逃跑的路上,他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确实让我感动。”
“尤其在我怀孕、生子期间,他已经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了。我试着忘记过去,面对现实,展望未来,可是我是女人,我的心胸就那么大,无法忘记过去。”
“有情可原。不过一切都是你们的贪婪酿就的。”
“这个我不含糊,也承认。不过一路我供他吃,供他穿,还供他免费睡觉----。”
“这个是相互的吧?”
“什么相互的?”
“你陪他,他也在陪你。”
“我那时候已经四十岁,他才二十一二岁,明显比我要得多,我吃亏不?”
“这个你也计较?”墨掉话锋一转,问道,“那么第二次跟假商贩子刘强是怎么回事?”
“计较是我的权利,但是我不欠他的!至于我跟刘强的事情,后来我才晓得他在替人做事----。”
“帮谁做事?”
“你听我慢慢给你道来。”老母猪看了一眼崽崽们说,“我带着儿子第一次逃跑没有走成,还是警察把我们送回尼西的。我回去之后,乡里人已经看不起我了,就连曾经跟我要好的那些人也不跟我来往。”
“谁叫你跑呢?”
“我为什么跑他们了解吗?”
“你不说他们怎么了解。”
“我敢说吗?我能说吗?”
老母猪哭了。
崽崽们紧紧地偎依在它身边,娘亲叫得温柔。
“他们嫌弃我,这个我能理解,可是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说我的孩子不是牛山林的,而是跟另外男人的,叫我儿子野种,杂种---。”
“我一听这还得了,将来儿子还怎么在那里长大?当时就想:孟母都晓得三迁家,我为啥子不能再跑?所以我决定跟刘强走。”
“牛山林那么爱你,你要是跟他商量,他是会理解你,支持你的!”
“我当时是想跟他商量来的,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案情是不是停止了追捕,还有没有人追杀他,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又坚持跟他过了五六年。”
“就跟刘强鬼混五六年?”
“后来我才发现牛山林一直想跟我要一个他的孩子,可是我一直怀不上,他总以为是他身体有问题,要求我陪他去医院检查。”
“医生怎么说?”
“他身体跟牛一样结实。可是回到家他总是默默地问自己:我这身体跟牛一样壮,咋就不能让她怀不上仔仔呢?”
“这个只有你清楚。”
“他也是这么想的,怀疑我在吃药----。”
“他身体如牛,你又生过孩子,怀不上确实让人联想复翻。”
“先不说生过一孩子就一定能怀第二胎的事,就说当时的那个山区穷是穷的呢,简直没法摆了,哪来的那种药吃?哪来的那种头套?”
“人们连听都没听说过。要么男人绝扎,要么女人安环,既不绝扎也不安环的家庭,家里就有十几个娃娃。”
“我当时什么都没做,是敞开肚子跟他生的,可是生不出来,能怪我吗?”
老母猪看着墨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那些可爱的崽崽说道:
“现在不怕你们笑话我,我离开刘沙河之后,根据我家和我自身条件,结婚离婚几十次赚了不少钱,但是深深地伤害了我的自尊。”
“离婚结婚发财了,怎么伤自尊心呢?”
“每一个男方家底都很殷实,可就是因为怀不上孩子传宗接代,他们把我踹了。”
“我总以为是男人富有了在外面玩坏了身体,才没有优良的种子。于是就偷偷地出去找人帮忙。”
“这种事也可以帮忙?”
老母猪看了一眼老黄牛刘沙河说,“就是他。”
“我大抵明白了。”
“一来想验证一下自己能不能生,二来也想报复他,可是几十次婚姻下来,加上我在外面好过的那些人,总笼统几百号,却没有一个人让我有仔仔。”
墨掉故意问道:“后来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