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地面世界还是地府的人,都知道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
但是在大黑的嘴里却吐出了佛语,这让在座的人感到非常惊讶。
尤其是那个林正义,他双膝跪地,将大黑抱在怀里。
“善人早发心,也不至于有今日。”
就在这个时候,老屋里钱老头儿站起来,也就是看工地的那个钱大爷走到林正义跟前,慢慢蹲下来,像抚摸孩子那样抚摸大黑的狗头,并小心翼翼地问道:
“黑黑,还记得那个开皮卡车的司机吗?”
“化成灰我都记得。”
“长什么样子?”
“他身材魁梧,皮肤偏黑,一双小眼睛镶嵌在巨大的额头上直放冷光。记忆最深的要数他右手少了一根指头。”
“是哪一根指头?”
“小指。”
“你确定是小指?”
大黑没有犹豫,一口咬定。
“就是小指少了两个节!我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吗?”
“我已经死了,哪晓得他跑哪儿去了?”
“哎--。”
钱大爷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转身坐回椅子上,半天不说话。
庄行里李老头儿见老钱一脸苦闷,就拉拉他的手问:
“老伙计,你这是怎么了?”
“他是我儿子。”
“哪个是你儿子?”
“皮卡司机。”
“他是你儿子?”庄行里李老头儿感到惊讶:
“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个儿子?”
他放开老屋里钱海的手站起来:
“老伙计,你把我说糊涂了,哪个是你儿子?”
“皮卡车司机。”
“老伙计,不是我说你,儿子都开上皮卡了,算是过上了小康,你有啥子好烦恼的?”
“一言难尽!”
“有儿有女的人在我面前长吁短叹就是演起人。”
老屋里钱老头儿一听这话抬头看了庄行里李勇一眼,立马转身,不跟他说话,而是看着大黑问:
“大黑,你还记得皮卡车号牌吗?”
“记得,当然记得,化成灰都记得。”
“是多少?”
“省CJ9999。”
“全世界都好去,就是不好进外环……。”
钱海自言自语地说:
“确实是他。地面世界没有那么巧的事,个子高大,肤色稍黑,右手小指少两个节,车牌号:省CJ9999,只能在郊区跑,不能进外环,不是他还有谁呢……?”
钱海忽然抹起眼泪:“我的儿呀,你在哪里?爹爹想死你了……。”
“老伙计,”庄行里李老头儿见钱海情绪失控,赶紧问道,“怎么……?”
他话还没说,钱老头儿像犯了精神病,单膝跪在地上。
“黑黑,你晓得皮卡车司机后来去哪里了吗?”
大黑听说皮卡司机是钱海的儿子已咬牙切齿,眼珠充血。
“后人像我一样黑!”
钱海伸长脖子靠近大黑,“像你一样黑是什么意思?”
大黑忽然张开血盆大口汪汪两声叫,把老钱吓一个四仰八叉,硬是半天没有反应!
李勇等人赶紧把老钱扶起、拿蜜水灌之,方才能坐在地上,不过脸色煞白。
“你个瘟丧朝我吼啥子?”
大黑挣开牛山林的控制,走到钱老头儿跟前,怒目而立。
“你说我吼啥子?”
“我又没招惹你,犯啥子狂犬病?”
钱老头儿见大黑凶巴巴盯着自己,心里害怕,于是两手撑地,把身体往后移了三尺。
“该死的瘟丧吓老子一仰绊,日你先人板板。”
“从内而外黑透了,”大黑靠近钱海淡淡地问道,“怕我把你咬死?”
“谁不想离你这瘟丧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