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布坊老板趴在地上,老屋里和庄行里两个老头儿一个躲在树后,一个藏在洗衣板下。
西厢房撞了一个大洞,床前摆了一双女人的鞋子和一双男鞋,他嘀咕了一句:
“这对狗男女居然还睡得着?”
他一边骂,一边朝墨掉和林正义那边走去。
老屋里老头儿从后面冲上去抓住他的手,又怕唬到他,本能地转身甩他一拳,就快脚一步冲到前面拦住:
“没看见他把他的腿夹住拔不出来?”
“看见了。”
“你睁着眼睛往刀口上-----。”
养羊专业户一脚将老屋里老头儿踹开,一步一步靠上去。
老屋里老头儿躺在地上骂道:
“送死去吧,没人拦你。小心把你那样脑袋夹扁。”
庄行里老头儿见老屋里老头儿没有劝住养羊专业户,飞也似地跑上去,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还不快回去?”
“回哪里去?”
“你说呢?”
“来了就回不去了。”
庄行里老头儿伸手来抓养羊专业户的手,“胜负已定,何必增兵?”
养羊专业户一甩手,便将老头儿带倒。
他也不低头看老头儿一眼,铁定心肠要攀龙护凤。
老头儿坐在地上指其脊梁骨骂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现有的那股臊公羊气打没了,咋又来了邪劲了?格老子的,要挨捶----。
养羊专业户走到院门口和墨掉面对面站着。
但距离林先生有一丈远,就静静地站着,不解地看他们两个人斗法。
墨掉见养羊专业户没了刚才那股臊气,却怕突然袭击,所以高度提防着。
而林正义一只脚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已经支撑不住了,因而身体颤抖得厉害,汗水湿透了衣裤,脚下一大摊水。
原以为养羊专业户要搭救他,没料到跟先前变了,变得麻木,冷漠,旁观。
“林先生,”养羊专业户蹲在地上问道:
“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一个热血青年拼啥子命?”
“你先别问那么多,赶紧救我。”
“我在想,”养羊专业户回头看着西厢房那个撞开的洞,说:
“你在这儿跟他斗死斗活,他们却在屋子里享受,你我值得吗?”
“这个不关他的事。”
养羊专业户指着自己的鼻尖站起来,“关我的事啰?”
然后转身往院外走,“那你就跟他斗吧。”
他走出院子,老屋里和庄行里那两个老头儿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口,回头说道:
“你们慢慢地打,好好地斗,整个你死我活,我们不会说啥子。再见!”
“拜拜!”
那两个老果果说完,一趟子跑不见了。
那个染布坊老板见大势已去,赶紧爬起来溜到门口,回头笑着说:
“都什么年代了,还为别人打架,你们慢慢打慢慢斗,seeyou!”
说完就没了踪影。
就在林正义绝望之时,按摩店老板娘睡眼朦胧地骂道:
“是哪个女娃子生的打扰老娘睡觉?”
她满意地揉了一下眼睛,拉开帐幔:
“哎哟呵,是哪个狗娘养的把老娘的墙撞个洞?”
“山林,你快起来,有人偷看我们睡觉。”
牛山林这才想起什么,赶紧穿衣出门。
墨掉两腿一松,把林正义放了一个四仰八叉。
林正义倒在地上说道:
“哎,女人误事啊!要是山林在,我何等受这般侮辱!”
抬头看时,墨掉已经站到西厢房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