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冯玉耳骂娘墨掉就马上翻脸,但这次他忍了下来,而且还是历史性地忍了下来。
但是墨掉听到林正义和西门欢的一番对话之后,觉得不能太惯着冯玉耳,这样地面世界男人的脸让他丢光了。
因为西门欢总是嘲笑他怕做光棍儿,命都不要,追女人至地府,窝囊到了极点,丢尽世上男人脸面。
当冯玉耳喊“一二一”的时候,墨掉手里的鞋子再没打自己脸,而是啪啪两下打在冯玉耳脸上。
“你敢打老娘?”
“老子打就是你。”
“老娘灭你九族。”
“怕是没戏了。”
墨掉骑到冯玉耳的身上,把凉鞋底打到脸上。
西门欢非但不站出来帮冯玉耳一把,反而低头不动,双眼装作睡着了。
冯玉耳边招架边呼救,“西门欢,你救救我啊!”
西门欢两手抱在胸前,垂头站在圆柱下不动。
“西门欢,你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的女人被别的人男骑着羞辱,你还睡得着觉?”
西门欢好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一样,坐在那里点头哈腰,打呼噜。
农民功,嗅觉大法,阴阳眼也看到了西门欢的心思:就是利用墨掉搅黄林正义和冯玉耳商量两方家长见面之事。
墨掉知道被利用了,还不得不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冯玉耳一旦答应林正义双方父母见面,他们必死无疑。
墨掉不信那个邪,西门欢心怀鬼胎,德高望重的林正义能不为所动?然后站起来,踩住冯玉耳的脑袋:
“你活着,身边的人生不如死。你死去,人们就太平了。这个世界因你而鸡犬不宁。”
冯玉耳心服口服的看了墨掉一眼,突然笑了:
“墨掉,只要你开心,我冯玉耳就可以无下限地贱下去。只要你不带我离开这个世界,莫说让我犯贱,就是让我做牛做马也愿意。”
“为什么?”墨掉指其头问道,“你就如此眷恋这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我是美丽的,快乐的,自由的,无拘无束。”冯玉耳忽然流下眼泪说道,“忍心看着我跟你回去生不如死地活着吗?”
“这是地府,一个没有出路的世界。”
“但我仍然不愿意跟你回到地面世界去。”
“因为这里四季如春,既不上班也不用劳动,还有花不完的钱吗?”
“是的。”
“你还没有到享受的时候。”
“我诞生那天起就在享受。”
“从诞生的那天开始你就开始享受了吗?”
“墨掉,你看看这世界,”冯玉耳手指山庄说,“这里人人和睦相处,个个长得白白净净,一活就是几万年,还跟十七八岁一样漂亮,你说安逸不安逸?”
“确实安逸。”
“地面世界有什么?”
“什么都有。”
“有谣言、谎话、渣男、贱货,活得累不累?”
“地府纵是千般美好万般美好,却无繁华地面世界的快活不是吗?”
“错!错!错!”
冯玉耳连说三个错,然后抓住墨掉的脚踝说:
“你知道我冯玉耳生活在地面世界里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就像骷髅一样,来到这个地府才像一个人一样生活着,你要祝福我才对!为了什么偏偏要把我拉回到地面世界去?回去了又有谁在乎我呢?”
“我在乎你!”
“哈哈哈,”冯玉耳大笑道,“你在乎我?”
“我在乎你。”
“你在乎我爹是两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你在乎我娘是演员歌手,你在乎他们口袋里的钱财,你在乎我什么时候死去,因为影响你的收入。”
“冯玉耳你能不能别这样认为我?”
“说我该怎么想?”
“别动不动就把我跟金钱放在一起。我墨掉对天发誓,若有半点虚情假意,不得好死!你也看到了,我跟你上天入地有过一丝含糊吗?”
“我宁信地府里的死鬼,也不信地面世界里男人们的嘴巴。”
“我没有伤害你,没有对不起你吧?”
“狐狸在没有吃到肉之前一直在夸赞乌鸦。”
“就算我想你们家的钱,就算我对你有好感别有用心,也是人之常情。遥想你祖上:刘厚入赘镇上,李人才入赘县城,王大众入赘本市,冯布启入赘省市,他们还不是辈辈上进,想自己过得好,将来老婆娃儿过得好,子孙后代占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吗?”
“他们花了五代人的时间来做的工作,你一步到位,我是不是应该提高警惕了呢?”
“你骂我居心不良?”
“告诉我为什么要上天入地留在我身边?”
“我想帮到冯玉耳这个人。”
“你对多少冯玉耳说过这样的话?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思考过后果吗?没有吧!”
“可是……。”
“可是我冯玉耳不傻。”
“聪明就要远离鬼混。”
“什么意思墨掉?”
“但凡鬼混的人没有一个好结局。”
“跟你在一起就享不完的如华富贵啰?”
“至少人身是安全的。”
“跟你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