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默默地想,“刷油漆让我找到牛山,找到孤坟,发现婴儿车,破皮鞋,梅亭里的雕塑马。你爸爸冯华山要是知道这些,还不要推平牛山?”
想到此,墨掉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我倒觉得像真实存在。”
“如果你这样认为,那我就不说了。”
“别!”冯玉耳急着说道,“你继续讲梦,接着说。看我在你心中是怎样一个女人,让我看看你在一九五八号山庄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我跟在老头儿后面,是想知道他要带你到什么地方去,然后做什么事。于是就跟着他,只为找到他的地址,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如何想办法救你回家。”
“你找到了吗?”
“我跟到牛山区人工湖,老头儿把马车赶上轮渡,你们不见了。我上前向老头儿问路……。”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冯玉耳打断墨掉的话说,“墨掉,你都知道每天晚上八九点,我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想法,就要犯病。犯病以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现实中,我看到了这一点,但是在梦中,你和老头儿在一起很兴奋,很刺激,”墨掉低下头说,“你每次外出不仅衣着漂亮,而且非常活泼,喜欢去飞来春大酒店开钟点房。”
墨掉拿着手中的裙子给她看,“你在牛山区人工湖畔,穿的就是这条裙子,你摸一下。”
冯玉耳从他的手中接过裙子,摸了摸说,“上面哪来的泥土?”
她抓住裙子的一角说,“是不是我跟老头儿讹诈你,在地上滚的?”
墨掉的大脑没有转过弯来,也没有想到冯玉耳会讲到那个方面,所以说,“是……。”
“是不是我很贱?”
为了不讨论这个话题,墨掉连忙说道,“我说的是一个梦。”
“墨掉,我白天奄奄一息睡在床上,晚上却生龙活虎出门跟老头儿鬼混一起,我不贱吗?”
“玉耳,我讲的是梦,绝对不可以认真。”墨掉赶紧进一步解释说,“在梦中,我才知道老头儿对你使出妖术,什么都由不得你。他叫你站着,你不敢坐着,你温柔得像一只小绵羊-----。”
“我有那么乖巧吗?”
“有!”
墨掉紧接着说道,“我第一次梦到你跟老头儿碰面的时候,老头儿喝得酩酊大醉,还家暴你。”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
“玉耳,我讲的是梦,不能当真。”
“古人云: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你的梦就是我的遭遇、苦难、生不如死,是真实的。”
墨掉赶紧道歉道,“对不起!玉耳,梦是反其道而行之,是假的。我做梦都想让你好。可是他扯破你的衣服、打碎你的家具,手指你鼻子、打你巴掌、骂你家人,其实际情况,你没有挨打挨骂吧?”
“给我亲人戴上耳塞、防爆隔音头盔是真的吧?墨掉,不说了,不说了。”
冯玉耳缩进被窝里,拉被子盖住脑袋,躲起来说,“你不用安慰我,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但是我知道自己有病,而且非常严重了。”
她偷偷地抹眼泪。
人不怕贫穷,就怕有病没药治。
冯玉耳就是一个典型,她的病无药可治,可是不用药物,身体又岂能康复呢?
“玉耳,人家有病需要服药,但是你这个病,需要戒男人。”
“我有男人吗?”冯玉耳忽然冒出头,瞪着一双大眼睛问,“怎么戒?”
“不要和老头儿来往就戒了。”
墨掉看着她,看她并不厌恶他,才继续说道,“我在梦中和老头儿打过架,他肚子上,腿都受伤了。”
“整死他狗日的。”
“我对他说过,一九五八号山庄有百灵药,只要涂上它,马上就好。如果今晚我再梦见他,他问你要百灵药,你就说没有,千万不要给他百灵药。现在他受伤了,我就有把握打败他,你的身体就会感到轻松-----。”
“我给他锤子,”冯玉耳咬牙切齿地说,“墨掉,你给我买包耗子药回来,老娘耗死他。”
冯玉耳每次看到西门欢是什么场景?她会用锤子敲西门欢的头?她会用耗子药药死西门欢?别人不知道,作为有阴阳眼的墨掉来说,还不了解情况吗?
因而说道,“玉耳,有句话我不好说出口。”
就在此刻,卧室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