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国三人在见到姬少北后立马行跪礼。
“九孔门前热议圣人,讨究事宜。”站于三人前方的姬少琅蹙眉肃然,围着三人低声冷道,“尔等好大的胆子。”
当今女帝有年号昭安,于二年初春曾颁下诏令,严禁士大夫私下妄议圣人、皇室事宜。若有违反者,人人皆可递卷宗奏密揭发,经查处核实必当严办,轻者罢黜官职,重者诛其十族!
“还望殿下恕我等大不敬之罪!”
听到姬少琅的话语,跪下来第一个委屈求饶的反而是赵相国大人。
“得了,准备进殿吧。”姬少琅扫了眼匍匐在地的赵相国,说罢抬脚离去。他本就没有多少加罪之意,这些都是国家栋梁,别说是自己,即便是母后也得斟酌量罪吧?更何况姬少琅私下对于赵德之这些老臣还是有不少佩服及信承之心的。
在姬少琅走入九孔门后,三位大官人徐徐站起身,皇城楼槲角钟敲响预示着早朝的开始,百官可进殿了。其后赵德之深深望着远去的殿下身影,眼神出奇的深邃。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皇城大内。上百名宫女整齐地列靠在甬道两侧,一十八人齐抬的酸枝红步辇缓缓探出,步辇雕凤衔龙,满挂着明黄色的流苏,威风堂堂。
步辇上,女帝容颜绝美,浅金色凤眸正轻轻闭着,以莹白皓腕撑着俏容,侧靠在扶手边上享受假寐。一头银白秀发挽在脑后以金簪扎作瑶台鬓,发端衬有步摇下垂宝珠,打扮得相当高贵。
身上穿着一件赤金龙袍,龙袍为女制,女帝出行未着过多繁琐服饰,尽显大气。随着步辇的颠簸,她气质非凡,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直至步辇被抬到举行早朝的太极殿后,旁边随行的一个长相清秀、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宫女才出声提醒道:“陛下,到了。”
“恩……到哪了。”慵懒酥麻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在听到宫女的提醒后,女帝这才微微睁开凤眸一线,神色有些懵迷地扫视了周遭一圈,依旧是朱红色的宫墙,黄白釉的琉璃瓦挂满了寒人的雪花,她轻叹一声:“又该上朝了吗?”
宫女瞧着女帝醒来,连忙走到侧身递上一手暖炉:“是啊陛下,百官已等上好久了。”
接过暖炉后的女帝怅然呵出一口寒气,理论上来说,洞虚修为的她应该不会感受到冬日的寒冷,但自从她嫁入皇家,在先帝薨逝后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深宫呆了十几年。虽然她曾经诞下儿女,情感上有所依偎,但皇家规定满十岁的龙子龙女就得开府自居,自此之后深宫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个孤家寡人。即便能享受世间极致的荣华富贵又如何,除了那么些宫女偶尔能从自己说上两句话,便再无他人可以解忧。
没错,她是大夏的女帝,头顶天,脚踩万人的无上存在,但归根到底她不过是独守空枕的苦命人而已。不得不说,她还真有几分羡慕起以前的姐妹们,如同上官玉合跟自己一样深居高位,但起码她的儿子应该能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消解忧愁吧,就像是苏清璃是仙宫之主,但还是能随时出入世间,回苏家叙叙旧情。最可恨的是柳舟月,明明最应该陪伴朕侧的大臣,可平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到关键时刻,人都不知道在哪。要是有个人能把朕带离这座寒宫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