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是原始的,自然就没有像秦城的等级。常常用眼睛在平台上寻找半天,也没有找出一条凳子或椅子。
山顶的平台没什么特别,除了纤尘不染之外,就只有一块整体的岩石。
与其说是整体,其实也说不清楚,因为刚才的青烟,毕竟是从石缝中冒出来的。
这就让常常有思考的空间了,但此地似乎不适合思考,或许就是人们所说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没有谁笑常常,常常没有在上帝那里挂过号,上帝即便想发笑,自然是顾不过来。
石姐在石台中间坐了一会儿,常常在平台上站了一会儿。常常选择站,是他习惯了站。这是秦城对作客的人的约定俗成,需要主人发话,客人才能就坐。
石姐可能是懒得支理这些,按她的说法,秦城有什么好?这给常常提供了一个信息,石姐是可能不尿秦城那些规矩的。然而他常常得尿,还得尿进壶里去。要是不能和秦城人尿一壶,那断然就断了自己在秦城的后路。
不过后路是回去后才涉及的事,眼下的路与秦城倒底是有些不同。这块秦城与常在镇的交汇之地,模糊之地,是受秦城影响多一些呢,还是受常在镇影响多一些。
常常仍旧站着,在秦城站习惯了,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应对眼下的事情。
石姐独自带着自己带来的娃坐在这山顶的圆心。常常想把这山叫圆顶山,山顶确实是圆的。
常常想,或许石姐和娃们是累了,眼下要累的是一休息。
然而在这事上的判断常常终归是犯了错误,石姐和娃们都没有休息,在他们的脚下,有一股潜流,潜流与三人的血管相连,连得没有一丝动静。
他们是在和这片土地对话。对话的主题是不是要对常常进行界限的指认。
这的确是一件必须得充分考虑的事,这涉及到眼下他们这片土地产权归属与认证的问题,这自然是最大的问题。
记得就秦城通往常在镇这条道路建设时,也存在这样的顾虑,结果路通了下来,并没有对此地的归属产生变更,更没有造成威胁。
不过这只是外在的,内在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很明显,这片土地对石姐已经产生了充分信任,那是因为石姐对这片土地是充分的依赖。她心甘情愿到了这里,还在这片土地上生下了两娃。
也就是说,在这片土地上,不仅有着石姐的现在,还有着石姐的未来。
石姐从大地中得到的信息,明确地答案是可以指认的,不过应该是流动的,比如说白天与夜晚的结点不同,不同的时间结点,就会归结到不同的点上。
这算是明确的回复。得到了明确的回复,石姐就得给常常一个明确的回复。这叫首问负责。
常常确实首问的是石姐,这事就得由石姐来处理。
昨天的事就石姐来说算是过去了,可在常常这里,还没有过得去,他还是被耗着的,他不知道会耗到什么时候。
说是指认还真不只是指认,因为那边界是个流动的过程,还得和时间节点对上号。
时间自然是定在猴年马月牛日子时的,是牛日的上子时,在这个时间节点,边界的位置在什么节点,这事石姐还拿捏不住。
就在这时,话事人出现,出现的是只身一人。石姐明确传递了她得来的信息。话事人得到了信息,就冲石姐说,接下来的事由他来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