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稳稳坐在马背上,随着骏马的奔腾起伏,矫健的身姿也与之完美契合,仿佛与那匹马融为了一体。
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罗诗杳分明感觉到晋王晦暗不明的目光中似有含着什么情绪。
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细细分辨,晋王便转过了头。
那身华丽的长袍也随之在空中忽高忽低地飘动着,为他离去的背影增添了几分潇洒与肆意。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罗诗杳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一把抓住严悦的手腕,佯装疲惫道:“坐马车好累啊,我要回去。”
“哎呀!坐马车本来就是这样,你忍一忍。再说,这个时候,城门都已经关了。”严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坚持下,后天或大后天就到地方了。”
罗诗杳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作罢。
她在心中腹诽。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大不了以后见了他绕着走就是了。
严悦说完,双手托起下巴,脸上浮现出一抹花痴的笑容,感慨道:“一袭玄衣,皎如玉树,卓然清华……真是太好看了!”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健康又可爱,恨不得将所有的赞美之词都加在那个人身上。
罗诗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听着如此夸赞,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小白脸!”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
严悦一脸迷恋状,压根没意识到罗诗杳说了什么,嘴里依旧念叨着:“品性高洁,克己复礼,不近女色,身边连一个暖床丫头都没……”
她微微仰着头,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沉浸在对那个人的美好想象之中,根本没注意到罗诗杳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罗诗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哼,什么不近女色?什么品性高洁?我看呀!他就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这个也看不起,那个也瞧不上,世间女子皆入不了他的眼。”
“说好听,那是克己复礼,端方清正。说透彻些,那是自我感觉良好,认为天底下没有女子能配得上他。”
严悦终于从粉色泡泡中回过神来,看着罗诗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罗诗杳耸了耸肩,一脸不以为然,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说道:“我只是说出了我个人的看法而已。”
“你看看你,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整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了。”
“人呀,可不能只看表象,说不定他在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严悦听了这话,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不满之色愈发明显。
她当即反驳道:“你和晋王熟吗?你很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他抱有成见?”
罗诗杳被严悦的这一连串质问问得心虚不已,只抿着唇,没有再说一个字。
严悦对好友不和自己一条心这事感到有些恼火。
她振振有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晋王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你想想,他身份那般尊贵,却从不沉迷于声色犬马。京都的那些个富家公子哥,整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哪个不是身边莺莺燕燕环绕,可他却截然不同。”
“我听说,他每日不是在钻研学问,就是尽心尽力地帮着皇帝处理各种政务。”
“这般勤奋自律、心怀家国的品质,在这京都之中,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呀,哪里去找第二个这样的人呢?”
严悦越说越激动,眼眸越发亮得灼人,继续道:“而且他的优秀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管是处理战败国的问题上,还是推行有利于民生的政策,桩桩件件可都是有口皆碑的。”
“我们应该敬仰他,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偏见就这么说他!”
罗诗杳见严悦这般维护晋王,心里虽还有些不太服气,但也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无奈地认输,随口嘟囔了一句:“好吧好吧,我错了,他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