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如此莽撞行事,我便亲去陛下面前,让陛下撵你出宫,省的让你个没脑子的连累了谢氏全族!”
而后甩袖离开了长华殿。
独留下僵了身的谢知柔,
宛白一直守在门口,见谢知远黑着脸走出殿门,才忐忑的进了殿里。
谢知柔揉红了眼,宛白将那几张供词收起来,
终于劝道:“娘娘,事已至此,不然,咱们收手吧。”
谢知柔挑了眉梢,眼底丝毫未见愧色,妒火早已将她烧的不见往日模样。
“将那几张纸烧了吧。”
宛白点点头,面露担忧的问,
“大少爷这么生气,不会真的将此事坦白给陛下吧?”
谢知柔瞥了她一眼,
淡淡道:“哥哥不会,几句气话而已。”
她和哥哥到底是血亲,况且当年她为了谢氏全族,被道士评判为邪魅,庄子上的那十年,她是一日一日生生挨过来的。
谢氏全族,都亏欠她。
宛白总有些心神不宁,
“娘娘,这份供词被大少爷提前截下,陛下查不出痕迹想必疑心难消,不如这几日咱们先闭宫不出,休养几日,也避避风头。”
规劝也好,避世也罢,宛白不过是想让谢知柔收手。
连她都知道,宫里时日漫长,许多事情,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谢知柔没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宛白的建议。
长华殿外,
举灯静候的小厮看见谢知远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谢知远停住脚步,回首看了一眼长华殿,周身说不出的冷肆。
小厮见他出神,恭敬的提醒道:“少爷,这药材,是给娘娘送进去?”
谢知远垂眸,瞥见他手里提着的药包,
随即将药包和宫灯接过来,冷声道:“你出宫等着吧。”
随后朝另一个方向,踱步而去。
夜色弥漫,整个长年宫都隐匿在浓重深夜里,
谢知远提着一盏忽明忽亮的宫灯,高大的身形站在紧闭的宫门前,
天上皎洁的月,星光微荧,落在他的青衫上,更显消瘦孤寂。
谢知远眉眼没有焦距,就伫立在原地。
垂立的骨节已凉的没了温度,
这扇门,已彻底隔绝了他和阿离所有的可能,
况且,他也没脸再见阿离。
抬起的手,又无数次放下。
到最后,他微微弯腰,将手里提着的药包,放在了门前。
就算暂时无法缓解瘟疫,他也希望这样药,能暂时缓解一些病痛。
能让阿离,不那么难受。
天色破晓时,
花怡发现了放在门口的药包,心下猜测之余,拿到殿里给萧建离看,
萧建离虽与萧建宁接触了多次,可病症却并不似沈时鸢一般来的猛烈难愈,
萧建离盯了那药包许久,圆眸里百般情绪,
直到光亮暗下时,她淡淡开口,
“来历不明的药材还是扔了吧,我只信嫂嫂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