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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尖尖

“许久,没有非儿回来报告消息,我反倒沉静了:所谓盗亦有道,匪也有斐,他们是一群心里有国家情怀的男人,言出必行,江湖不退缩,战场敢向前。过了一段时间后,传说滇西反攻取得大捷,广西也是全境光复。当然,过程也是惨烈的。看着就是没捷报传回来。我在洞里已然生下一个男丁,还是火神阿姐亲自接生的。当她抱起她的侄儿,老泪纵横,遥遥朝祖宗方向磕头跪拜。我觉得就是一身轻松,我已是实现我的诺言,就等着报捷回来,兄头给孩子命名。

“那天,胡须佬跌跌撞撞进到洞里,他一条胳膊抬不起,一条腿也瘸了,见了我,长跪不起,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堆日寇的领口军衔,跪下对我说:‘九爷战死了,那时九爷亲手杀了八个鬼子,算上我俩活擒一个,算九个。战斗残酷,师长以下都是敢死队的,冲锋在前,侦察队连长当然也是冲锋队员。一次临近结束战斗,战场枪声逐渐稀落,最后一个鬼子嘎嘎叫,冲出碉堡,九爷叫大家不抢,让他豪气一回,他迎了上去,心中有数,杀掉这个就可凑够十个。我本想着,这次冲锋算是结束了,战斗也算告一段落,一个鬼子翻不了天,胜利的九爷那天心情特好,看鬼子拿着军刀,他也捡起一把大刀,对鬼子比划,意思是咱俩练练,看看中国男人和东洋男人哪个厉害。鬼子一个狞笑,拿刀扑了过来,按道理,九爷的刀术好,鬼子比不过他,我放心在旁看着他俩比试。谁知这鬼子特别厉害,一点不怵九爷,两人叮当响,敲了有几十下,营长不耐烦,叫九爷闪开,给鬼子一梭子弹算了。九爷看战友们旁边看着,几十回合都没拿下鬼子,觉得很没面子,挣起一点精神,卖个破绽,一刀划破鬼子胸口,那血从鬼子胸口喷了出来,我在旁总算放心了,谁知鬼子临死前,从兜里摸出一把梭镖用尽最后气力飞了过来,正正中了九爷的胸口,那是一把有毒的飞镖呀,伤口离心脏近,怎么抢救都没用,最后时刻,九爷从衣兜里掏出这堆领口军衔,放我手里,我明白他的意思,使劲点点头,九爷这才闭上眼睛。这样九爷为了在东洋鬼子挣回一点面子,死在阵地上,东洋鬼子真是歹毒,这么厉害的火器还带上毒性无解的梭镖。

“战后,上峰知道我是九爷心腹,叫我去问善后,我本跟在九爷的身旁,那些带队的军官也默认这个事实,派任务总是让我俩在一起,九爷一死,那时我虽是胳膊不受劲,腿脚不利索,可我剩下一只手打枪准,瘸着不比常人走得慢,做随从还随时可护着老洞主。可九爷已死,枪口抬不起来,枪法也不行了,我申请退伍,上峰点点头,给我发了二十大洋,让我回来。我思量着怎样和你说,孩子出生就没有阿爸了,我记得九爷以前和我讲了孟子母亲的故事,是有了一位知大义的母亲才能有一位施大义的儿子,九爷深深知道,他的后裔不能再当土匪,要当知书达理,世间正道之人,九爷在作战空隙里,常常对我念叨:他是对不起二当家,除去抢人对不起你,他把一生的宠爱都给了你,你是可引导儿子走正规道路的人,可让儿子脱离洞穴晒在阳光下,甚至可让儿子走在人群的前面。我是没有后人的人,但是我也希望有个洞穴爬出来的后人能显耀人前,为所有非儿挣回荣光,非儿是没有前程的。我那二十大洋留着没花,一路当乞丐也是不舍得拿去吃口正经饭菜。想留着给我侄儿,让我侄儿长大后能辨字断理,给所有叔伯非儿争光气派。圣人不是说有教无类,鬼子走了,世间不得是恢复乾坤郎朗的清明世界吗。

“说完,胡须佬匍匐在地说:‘战场满地都是鬼子的尸首,我对山神发誓,我带回来的领章都是九爷亲手杀的。’我赶紧去扶,他年纪不小,他是我教过最开窍的非兄,有时作辞赋用意比我还强一点。我泪如雨下,扶他坐下,我把心意唱出来。”大姿娘没怎么吃,说到这时,她热泪盈眶,高声唱起:

“轩辕呼儿灭倭瘟,

幽洞唱偌是爷们,

大刀照虹满天彩,

夜眠星光披满身。

我唱完后,胡须佬抬头,胡须挂泪接上:

‘九爷长睡意沉沉,

北斗穿洞长明灯,

乳儿啼父裂长空,

吾为九爷喊大魂。’”

话音刚落,我把嘴里的蚝烙吐出来赶紧说:“侨胞及侨批人也为九爷唱大魂,我能在这里安逸饕餮大餐,这里有九爷些许功劳,有劳二当家的醒目餐,我等必将把九爷英雄气概传遍南洋。”

大姿娘摇摇头:“在这里我是大当家。你先不要醒目,我几年遇见的事很多,接着听,有你醒目或是目瞪口呆的时候。”

“你也坐下吃一点,我看你说话时比去侨乡找我还累。”反正饭菜是她出的,我是借香案前鲜花敬眼前的佛娘。

“提起九爷大刀劈鬼的事,我就堵心眼,一口吃不下。”一眨巴眼睛,挂在睫毛的泪珠又是掉落,我以前看到大姿娘都是暴力作为,连她赠送的慈善银元都用严厉口吻对我说,从未见过她为难时刻,今天算是赚够她的泪水。

“九爷刀劈鬼子时肯定想的是让你好好吃饭,你把你俩的孩子搁哪了?”我一点不避讳,好奇的问道。

“胡须佬看着火神阿姐和我同时说:‘九爷要过去时,强留一口气嘱咐:阿姐不要强留我儿在洞里,若是李白阿妹想回潮汕地,让她带回去好了,潮汕是个养儿教育的好地方,去那错不了,孩儿就叫齐妙人。说完他看看我,我赶紧点点头,直到他放心回去了。’你文化不高,知不知道,妙谐音苗,九爷最后那口气说的是妙还是苗,我们都不知道,我对阿姐和胡须佬说,孩子要健康有出息,还是称妙人为好,偶意也是苗人。他俩就都同意。”

我是有点不服气:侨批信封许多姓名有妙字,比如妙春,妙花等等,我就没叫错过,这么简单,还用解释吗。

大姿娘有点回气说:“提起幽洞兄,气不顺是自己的事,你不要撇嘴了,这是关键节点。九爷睡下有几年了,我的痛心也有几年了,他抢我进洞时痛彻心扉,可为了救家族,我忍了,那时他毁了我的清白和想象中的人生,我嘴上嘻嘻,心间也是这种痛楚。可当他为了国家拼尽了力,这种疼入五脏更是深处揪痛,妙就妙在他的罪孽是可以挽回的,当他挺身而出,我彻彻底底接纳他了,作为女人,国家有难,我能激活身边男人去保家卫国,我就很是欣慰。我俩之间毕竟是小家小洞的事,民族大义是国家大事。”

我就装作是嚼食物使我裂歪嘴的,口齿不清说道:“本草膳庄做的美食太好吃了。”我眼睁睁看着她,心想齐妙人带回来没有,你还没回答我,我就是好奇,不在乎当个八卦男人。

我一点点失态都在大姿娘眼里,她不睬我,继续说道:“看了我的老学仔伤了胳膊瘸了腿,我问他:你给我带九爷的口信怎么过来的?他说他瘸腿比常人走得快,军队发给的退伍银元没动,那是他给侄儿的一点心意,我叹息一声:阿妹不缺这些银元。一路过来,他吃的是庙宇的供品,百家饭,一条瘸腿和旧军装起了作用,百姓看他是从战场打残了回来,把好饭荤菜都给他吃,从庙里掏那众目睽睽的果品一点不惭愧,百姓对他说,功臣呀,想拿就拿好了,你们是国家的有功志士。他是乞丐,可享受了人上人的感觉,那种被百姓捧着的感觉太好了。我感觉了银元的热度问:你总不能一辈子掏庙宇里的供品,日后怎样生活?他说不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长长叹息一番。

“那天我客客气气对阿姐说道:你年纪大了,该歇息了,齐妙人淘气,你看他宝贝得不得了,我也掏心掏肺的,确实讨人喜欢,他逐渐长大,九爷要他融入社会,给他起好名字,我想着带他到外家去,给他一番好的生活和教育,毕竟九爷有嘱咐,山沟沟养不出妙人来。

“火神奶奶知道,老家贫穷,旧屋破残,民风彪悍,确实不能让侄儿在那受委屈及学坏,山洞里也不是养人的好地方,我瞥了一眼,胡须佬脸色阴沉下来。火神奶奶突然对我跪下说:‘齐家就九爷一根独苗,妙人是阿弟的遗腹子,本想和你在一起,舍身舍命护你俩,但我知道,你爹娘容不得我,你自己有能耐,能护住自己的犊子,不想为难你。你要好好对他。你就是再嫁人了,也得对他好。不管如何,我存活哪里,都会感谢你为你祈福,我就一个要求,孩子长大后,得去祠堂祭拜祖先,哪怕祠堂垮塌,跪在那地下磕上几个头,祖宗也能看到,我求你了!’我以前是很厌恶她的,名为保护,实则监督,碍手碍脚的,可人家一把年纪了,还给我大礼了,一切的恩怨都在亲情中化解。我赶紧扶她起来说:‘我在祠堂祭拜过,祖宗认我了,我也会叫我儿去祭拜的。不管怎样,他是我亲亲大儿。’她相信我,老泪纵横的。转过脸,我对胡须佬说:‘你侄儿跟我回去,你也跟着我,有你侄儿一小口就有你的一大口。’看得出,有胡须佬跟在侄儿身旁,火神奶奶更是放心。胡须佬就跟我来了。是不是看中那一大口还是心系九爷的儿子,我就不得知了,我就知道他兽医出身,人很诚恳。”

我惊奇站起来问:“怎么没见他呢,当时马帮路,他可是救了我的神畜,我得好好感谢他,我从南洋回来,得到德彰家做客去。”

大姿娘淡淡的:“我就怪了,齐妙人见了他,就总爱和他粘在一起,爱骑他肩膀,我怕瘸腿把孩子摔了,可听到孩子咯咯笑声,我就不忍心叫孩子下来,我知道胡须佬哪怕摔了身子,也会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那就是齐妙人和胡须佬都在这里附近,带我去见他,说神畜也是很想念他。”

“不急,我的歌刚刚唱了个前奏,你就急着听正曲,我想着,你日后会和胡须佬成为好朋友,先听我下来的小曲。”

我坐了下来,颇有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落下大姿娘眼睛里。

“提起胡须佬,他对比我的哼哈二将,命算好的,我的阿粗阿细跟着九爷出去打鬼子,听胡须佬说,为了掩护九爷,他俩挡住鬼子的刺刀及子弹,都死在阵地前,我也是这么一说,他们挺认真的,为凑够十个鬼军衔,奋不顾身的,杀敌不忘我的一句嘱咐,可敬可钦佩。”大姿娘不胜唏嘘。

“太感人了,生在这个年代,听到数不清的壮士为了驱逐外敌,献祭轩辕,我辈不忘他们功绩,永远记住他们。”我巴巴的想听大姿娘的正曲。

“火神阿姐不放心,亲自护送齐妙人和我回到潮汕地,虽说都是同样国土,可潮汕乡俗浓,习俗重,讲究礼义廉耻。火神阿姐有点畏缩不前,我暗自琢磨着磨蹭着,星光满天的时刻才到本草胜家,我从阿姐背上抱下妙人来,夜色中能看出她有点忐忑,我对自己娘家也是紧张,多年不见,且我爹是个老古董,我要进去,有点新兵上战场的感觉,反正挺身一大刀,缩头一炸弹,看着再说。我一手抱着妙人,一手拉扯阿姐,想着她和我同步进家门。她轻轻甩脱我的手臂,退后两步,夜里还看到她双目炯炯发光盯住我,我俩虽化解怨隙,还有隔阂,她不想进去我不能勉强,我生硬笑了笑,黑暗中,她一直注视我,我去扣响大门,回头一瞥,她躲在角落里注视着。大门一开,老仆人迟疑,接着一阵欢呼:小姐回来了!院子里急促骚动,我娘沙哑嗓门叫嚷:阿女回来了,怎么选这个时辰。她跌跌撞撞过来,每个皱纹都在跳动,灯光下,两鬓都斑白了。她急急拉我的手,好一番打量,突然急扯着我,想到大厅给爸去看看,我拉过身后的孩子,轻声说:这是你外孙,外面还有外孙的叔伯,还有外孙的大姑,我去招呼他们。我看我娘的脸上僵住,蹙起双眉;我已是顾不上了。急忙回到大门外,远处那发光的双眼已是不见了,只有胡须佬站我面前,他坦坦然的说:爷姐就不进屋了,她叫我留下来,不管怎样都要保护你。我梭巡一番,没看到那双逞亮的眼睛,心中扑通几下,安慰自己:她不想给我添麻烦,别看我们在荒山野岭多威风,可这里是潮汕最讲究素养的礼仪之滨,韩愈当年流放岭南的举止和待人方式成为标杆,许多教化遗留至今。当然,许多难办的事就是困在堂皇的礼数中。我就坡滚驴吧,自己对坡底的深浅心中没底,日后有机会见火神阿姐,怎么从水里冰窟捞出火种来再说吧。就是我,多年没回的家,看着有陌生的感觉。我进屋内来,大厅只有我娘坐椅子上,旁边空着的太师椅没人,果然,我说了外孙的大姑和叔伯,他们就猜到妙人是非爷的后人,小孩怯生生的站在屋内角落,看着陌生的满屋人,一看到胡须佬,欢快扑了过来,让叔伯抱抱他。我知道迈过门坎,可心中还有一道坎需要使劲迈过,会不会给绊住还不好说。”

我急忙插嘴:“我见过你父母,他们是有礼数有教养可亲可敬的老人,我现在还挂念他们。”

大姿娘眼角已是挂起晶莹的泪光,她嘴角挂起嘲讽笑容说:“我听说了,当时你寻摸着到门口,那讨食的样貌有点吓人,差点连大门都迈不进去。唉,就是礼数就是教养,都在亲情之上。我也想亲近他们,可外孙认亲时刻,外公不在了。母亲听了我的介绍,看了胡须佬那土旮旯打扮,估摸妙人是土匪的种。神情有点生硬,怪不得我阿爸不在大厅里见我呢。我急忙对母亲说,外孙的阿爸是杀鬼子的英雄,他们返璞归真,归于打鬼子的部队,有颁发的烈士证书,面前的男人是抗日的功臣,你女婿的部下,杀鬼子护长官才落下的残疾,他现在还有一半的本事,对小主子的疼惜和对老主人的忠诚胜过对自己的身子,专门护佑你外孙过来的。

“我娘轻声说:就别女婿女婿的了,你旅途劳累,就先歇下吧,什么事都明天再说,我也累了,要睡去了。她是心累,脸上不忍,还是把头一拧,人进主厢房了。我预计这个坎难迈,真到坎边了,心里还是特别难受。算了,该干嘛就干嘛,生活不得继续吗,妙人得养大呀。心里有准备,亲情的天打五雷轰,就当涅槃重生。我压抑心中的沉重,到浴室里梳洗一番,美美换了苗服出来。浴室门口,厨娘惊讶一阵,很快神情自然,静静站立一旁,饭菜烧好了。我来到大厅,果然摆上一桌子菜肴,都是我爱吃的,心里有点感动,我娘还是记得我的口味。我也虚伪一番问:你们都吃了吗?这是白问,夜都深了,能没吃吗。下人齐整应答:我们都吃过了。我嘴角一撇:你就叫小少爷和抗战功臣过来,我们一道吃。厨娘细声说:奶奶吩咐了,您吃完,我们再伺候他俩吃饭。我把筷子敲着碗边说:我就和他俩一道吃饭!厨娘有点尴尬说;小姐小声点,吵着老爷和厝主,会使我们下人难受的。我叹口气,站立起来:自己去请。在小厢房里,妙人躲在胡须佬怀里,细声说:阿娘,我饿!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起胡须佬说:吃饭去。突然发现,胡须佬也有点怯生生的,那个敢在庙宇公共场合抢掠供品的劲头哪去了?妙人在我怀里挣扎着,我把孩子塞进他怀里,双手拉他俩起来,扶着带上他俩扯到饭桌边,一闻到香味,妙人自个就蹦到椅子上,拿手抓起鹅腿就啃,我看了看,还是下人细心,已经叫他俩洗刷干净了,旧衣裳穿着,不算没有礼数吧。小孩放肆吃着肉块,油渍往下滴,下人赶紧给递来手绢,要他擦干净小手,妙人没这个习惯,继续自己粗野的啃法,我朝递手绢的妹子问:酒呢,得给抗日功臣敬一杯。小妹有点受惊,眼色直朝厨娘看去,厨娘发话:小姐,是不是等老爷和奶奶聚餐时再喝吧?我决然说道:不行,先有抗日的功臣出力洒血,咱才能这么安逸地吃饭。厨娘黑着脸,从后厨拿了一瓶酒和两酒杯了,我挥挥手叫他们退下:你们围着看,他俩吃不下饭,我自己伺候他们吃饭。下人们一阵轻松,纷纷退了出去。我对胡须佬说:不要不习惯潮汕的味道,喝酒吃肉!胡须佬轻声说:二当家客气了,我一辈子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刚好,厨娘进来说,原先准备了小姐一人吃的,现在怕不够,我把厨房有的都拿出来。她又是摆上好多盘,我原来让着他俩吃食,现在好像也饿了,还是洞穴里的吃相,嚼得嘎巴响,喝得痛快。厨娘听见他叫我二当家,嘿嘿,还是当非儿的好,无拘无束的。我知道很快这叫法会传到我娘耳朵,那又怎样。现在家中二老正在厢房里嘀咕,明日他们能怎样对我,我等着。”

我也是叹口气:“我在马帮路上,看你特别潇洒,现在也知道,人的一辈子都有许多道坎,需要你出力去蹦达,人生如戏,现在我吃着潮汕美食,身旁有个女魔头伺候着,轮到我潇洒了。”

大姿娘哼哼的:“我的小曲刚刚开唱,正曲还没开口,等我唱起正曲,看你潇洒不潇洒。”

我有点心惊:“你的事怎么又是唱到我身上?”

“唉,我在马帮路遇见你,注定有扯不完瓜葛。等着吧。看你累狠了,到浴室洗洗吧,上面那间亭子间是你歇息地方,里面有张床,歇好了精神头足了,听我唱曲吧。”

“你都没怎么吃?”

“心情好,胃口才好。我看妙人和他叔伯去。”我想着说:我也去,看着她生陌的表情,我把话咽了回去,女魔头面前,你得装得好像比她妙人还乖,或许她的话匣子才能倒了干净。

五娘怯怯的问:“上人,你那话题真是吸引人,比电视剧还好听,里面的人物越来越抓我耳朵,就是听了这个,心中还惦记那一个,田潮姿和活人砖还悬着,大姿娘出来闹人。我的头脑顾不过来。”“九九归一,都要归至侨批里,归至太婆彩云间。”看着上人背影,五娘一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