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脉子弟,谨遵李嗔公遗言,要自贬为支脉,告知与贪痴两位长老。
李痴公只说:“嗔公长老掌管执法堂百年,对家族有莫大功劳,切莫如此说,此事不准予,只管照旧便是。”
平时笑哈哈的,李贪公如今也很是严肃,点头道:“老兄长的后辈,也是我的后辈,族里还会给你们这脉,每人发份抚恤灵石,贬为支脉之事,切勿再谈,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待人都走后,两位长老挂下脸来。
“老哥哥,老兄长不敌那只铁甲飞僵,竟遭了暗算,如今怎办?你我亲去,若再死上一个,家族谁来做主?根基哪里稳当!”
此事可太过要命,本以为会手到擒来,没想到竟以惨败收场,两位长老也在害怕,毕竟飞僵有金丹修为,能威胁两位长老安危。
“唯今之计,只有请出元婴老姑奶奶,替我们除去那只飞僵。”李痴公说道。
“且先等下,去找姑奶奶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
“何事?”
“把嗔公那脉子弟,先都软禁起来,不叫他们出去,等到请得老姑奶奶出手,将那怪物除了后,再作发丧也不迟。”
“观汝之意,是先封锁消息,其一,保留家族脸面,其二,免得那坊市再起危机。”
“正是如此呀!老哥哥,金丹中期修士都败了,坊市里哪里还能有人在?族里花的千百万灵石,到时候,就是打了水漂哇!”
李痴公深深叹气:“吾亦正有此意,城主府星虫谷那边,吾亦有门路,叫把当日那些修士,通通知会一声。”
于是叫过执事李达,命他先将李嗔公那脉子弟软禁,把尸首拿棺椁盛了,放在祠堂里,秘不发丧。
又依计划行事,又派遣信使,将书信送至城主府与星虫谷,两边不敢得罪李家,把那些修士都禁了足。
那李归海也是嗔公一脉,被陷入在执法堂大牢里,也网开一面,将他放出来,与嗔公长老守灵。
进了宗祠灵堂,地下黑压压跪的都是人,棺椁被置于两条长凳之上,长凳前摆着祭品供奉,数堆白面馒头,有坟头来高,还有不少猪牛羊牲,糕点雪梨,牌位上写着“李氏嗔公长老之灵位”,供亲友吊唁。
棺椁下长明灯常燃,放置几个破盆,破盆边围着群女眷,正烧纸钱,灰烬被阵风卷起。
李归海暗自心惊:“金丹修士,该有两三百年寿,嗔公长老年纪才刚过百,怎么就死了,真是世事难料。”
扯过个人来问:“嗔公长老是怎么死的?”
那子弟楷眼泪道:“族里都说是冲击境界失败,修为法力耗尽而死。”
直跪到月上柳梢头,不少子弟都悄悄走了,只剩那李萍萍守夜,和之前比,又是别样俏了。
只见她披麻戴孝,身体瘦削心却坚强,眼泪婆娑嘤嘤暗泣,乌云环鬓发丝微乱,面色扑白如飘雪,双唇绽红似樱桃,跪在那灵位棺木前。
嗔公灵堂内,忽起阵阵冷风吹过,吹起一地纸钱,冷的李萍萍瑟缩发抖,长明灯,火昏昏,摇摇曳曳,似灭非灭。
月光照临在玉阶之下,侧里闪过团黑影,将李萍萍吓了一惊,仔细看过后,才发现是李归海。
真是不知为什么,其他主家子弟们,把李嗔公这脉子弟,都软禁在这祠堂边,在祠堂边上,划给不少房屋。
严令禁止出去,要给嗔公长老守灵七日以上,待下葬后,才还他们自由。
每个人都有地方住,偏偏没他李归海那份,饭食有人送,也没他那份,人都避他而过,本就在牢里饿过两三日,又跪了整日,李归海实在饿极。
没办法,转回灵堂暗中守候,等那守灵人李萍萍睡下,悄悄去偷吃贡品。
没想到都三更半夜,不见她半点困倦,也不顾什么颜面,上来就抢东西吃。
正扒下那祭台上贡品,塞在口里,如同饿死鬼投生,李萍萍鄙夷道:“你是没饭吃了么?来这里偷吃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