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奇怪吗?”沈红温皱着眉问姜释我,他很信任姜释我的人品:“你随便说,我听着,我有问题就改一改。”
姜释我神情严肃,他觉得这是沈红温给他的天大考验,他用试探的语气回应:“沈先生,我觉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滚吧,你走这条路!”
沈红温笑骂一句,随手指了指,就叫姜释我一人登高。
姜释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沈红温抱拳拜了拜,独自一人默默离开。
只剩下钟笙雾和郑盗夫。
钟笙雾看了郑盗夫一眼,他觉得如果要安排一个人与他同行的话,应该就是郑盗夫了,可是他不知道郑盗夫与他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跟郑师傅学习拳法之后就数他的进度最慢,所以要郑师傅好好打磨打磨他?
可是钟笙雾觉得自己可能就不适合学拳,这才是导致他修炼速度不快的真正理由。
他不敢和沈红温说这种话,因为他更明白的是沈红温的这种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他隐约也能猜到,现在的进度慢不代表之后也会慢,现在学拳是为了打好基础,他不会嫉妒姜释我的一骑绝尘,更不想学朱树颜,他知道过犹不及。
或许是没有足够的人手,而他又不像姜释我那样可以独当一面吧。
钟笙雾还是有一点小小失落的。
“你们两个跟我走。”
沈红温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朝着中央的山道走去,汗水又顺着郑盗夫的额头流了下来,他感觉这种区别对待似乎隐藏了什么凶险,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凶险背后是前所未有的机遇,而他流汗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怦然心动。
“静心,你太吵了。”趴在沈红温肩上看着他俩的小勾魂打了个哈欠,似乎因为郑盗夫心脏如同擂鼓一般感到不满,然后看了钟笙雾一眼更加不满道:“小子还不快点跟上?”
钟笙雾有些犹豫,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呢?”
他能够在齐太行的面前展露出些许锋芒,但在沈红温的面前他会不由自主地收敛起所有尖刺,只剩下让他自己都感到厌恶的柔弱,所有的智慧都没有用武之地,想法更会被彻底看穿,他只能扁扁嘴,想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有直面这个男人的勇气。
沈红温皱了皱眉,他微微侧身,露出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眸,这一刻漫天低垂的星辰成了他的背景,又为他织成遮天蔽日的斗篷,遮蔽了一切光和热,只有那一双冰冷到极致的眼眸要冻结他心中所有的杂质,只为了让他能够听清他的这句话。
“因为我是你爹!”
郑盗夫难以置信地看了钟笙雾一眼,以沈红温的相貌,钟笙雾的娘究竟美到什么程度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他在见到钟笙雾之后就会想,要是和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少年交锋,他会不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因为担心毁坏这世间罕有的美好就不愿出拳。
这个想法实在是难以启齿,郑盗夫想过一拳打碎一了百了,又觉得实在可惜应当收手,可在听到沈先生是钟笙雾的爹后他不敢出拳。
他告诉自己不是怕了,而是出于对沈先生的尊敬。
小勾魂一个纵跃跳到了钟笙雾的头上,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钟笙雾皱了皱眉,他有些不理解沈红温的意思,就算他的记忆有一点点残缺与混乱,却绝对不会搞错这一点,沈红温根本不可能是他的父亲,可他这么说又有什么用意?
默默跟在沈红温的身后,头顶着一只狐狸好像让他的脑子转得更快了,他隐约明白了沈红温想要表达的意图,大概就是为他解开某些心结吧。
之前齐太行一些伤人的话看似已经烟消云散,甚至齐太行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在钟笙雾心中留下的疤痕却难以消除,钟笙雾确实觉得自己父母的消失不见以及一些不幸,全都是他拥有这张脸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他从不因为美貌而沾沾自喜,反而觉得这是某种诅咒。
这是将他的父母建立在普通人的基础上得出的奇怪结论,沈红温就是洞悉了他的结论,顺着他的结论给出了一种可能,若是他的父母是像沈红温这样的人,那他生得好看就是理所当然,并不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
钟笙雾跑到沈红温的身边牢牢跟在他的身后,小声问道:“沈先生,我听闻所有的离别都会在世界的尽头相逢,这是真的吗?”
“真的。”
钟笙雾笑靥如花,挥了挥拳头,眼里像是镶嵌了星星,雀跃道:“那我一定要活着等到世界的尽头!”
沈红温笑了笑,弹开小勾魂摸了摸钟笙雾的头,转身对郑盗夫说道:“郑盗夫,全力出拳的滋味怎么样?”
蕴灵境巅峰做不到断肢重生,生长血肉这种事还是能够做到的,但是郑盗夫之前出拳的拳意之盛,力量之大,完全超出了他所能够承受的极限,虽然一拳将那鲶鱼精怪直接打死,却也给自己造成了无法修复的伤势。
他当即苦笑:“一拳既出,只觉世间无人能与我争锋,武道坦途,舍我其谁,拳意消散后痛得龇牙咧嘴。”
沈红温冷笑一声:“知道便好,你应该还知道这是因为你的体魄无法承载你的拳意吧,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吗?你突破的血脉枷锁有问题,反哺自身的力量精华不够,一般情况下以你的体魄无法承载超出极限的拳意,非要这么做,就只有爆体而亡一途,因为置身于我的掌界,你才只是剐去血肉而已,若是突破七大天关的武夫,能够承载自身由内而外的任何拳意,哪怕心比天高,拳意熊熊,只会烧而不伤!”
郑盗夫知道他和完美突破七大天关的强者存在差距,没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只有真正让拳意彻底沸腾超越极限后才知道那种状态下的自己有多强,但他只有一拳之力。
只要想到当时的那种状态,郑盗夫难免热血沸腾,他不由看向沈红温,直勾勾的目光像在打量稀世珍宝,竟是没有隐藏对于变强的渴望。
沈红温笑骂一句:“你这家伙倒是实诚,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膝盖处的血脉枷锁还有得救,会救你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