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沉重的伤不足以支持他继续下去，甚至不足以让他的生命停留，除了身上各处爆出的鲜血，他又吐出了许多鲜血。
一阵破风声从头顶传来，那个老头子真的跟着跳下来了。
宁清净略感惊讶之后咧嘴一笑，又拼命的抵抗起身体的麻木来，在接着往下方的空白处挪去，把身子横在空白里，闭上眼睛又往下坠去，再次撞在了下方的铁棍上。
他睁开眼伸出手，猛地一推前方卡住的棺材，棺材又往深处坠去，他直勾勾的看着棺材越变越小，直到远处巨蛇射出的穿透一切红光中也找不到棺材的踪影了，他觉得自己听到它的碎裂声了，放下心来。
这样的高度，哪怕再次被卡住，果子也会和棺材一起粉碎了。
他静静的躺在这里，身上各处的剧痛随之传来，以及那些体内生命逐渐流失的虚弱感。他接受着这些感觉，淡漠平静的看着头顶跳下来的那个老头子。
“他们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们死的更有价值一点！”
“你这个疯子！”这样的高度同样让他不好受，但他还有力气咆哮怒吼。
他抓着宁清净的衣领，死死把他压在他身体不能融合的铁上，这举动除了让他痛苦外不能让他进入铁中，怒吼道：“为什么！”
红光没有从两人身体穿过，仅仅停留在表面，宁清净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是有阴影的。
他冰冷的回答这头暴怒的狮子，说道：“我不觉得这样的死有价值。”
“如果你和上天都不能让他通窍，你指望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以？再加上一卷都不是修行者写的书。”
他对族长流露出怜悯可悲的目光，在这笼罩世界的妖异红光里彻彻底底看清了他内心的一切，说道：“你才是疯子，而且是个蠢货！可能你早就想到了这点，所以你才那么着急找那份书院凭证，你不愿相信是吗？”
“现在呢？”
“你应该谢谢我。”
他能感觉到族长手上的力气松了不少，能让他挣脱出来了，他用仅剩的力气往两人的阴影里爬去。这些蛇还有这些无数的注视目光让他很不舒服，他找不到一种叫做自在的东西，不想死的时候也这么不舒服。
一条手臂长的距离他爬了很久很久，好在族长没有阻拦他，他总算爬进了族长的阴影里，随意的躺在铁蛇上，肆无忌惮的注视着中心柱子上那条巨蛇，肆意的大口呼吸着，然后畅快的笑了起来。
笑了两声笑不动了，他便静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生命随着鲜血慢慢离开身体。
它们离开的很快，在族长还没离开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一条条蛇扭动了起来，毫无疑问那是意识模糊的作用，宁清净欣赏着它们奇特的舞姿。
身子慢慢开始失重，巨蛇也开始倾斜起来，他还以为是意识的失真在作怪，直到族长也开始倾斜，他才发现是自己被影子吃了。
宁清净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得往影子里坠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是愿意的。
那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就像…看着水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