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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净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门窗紧闭着，他摸到一些不知名的草，拿起来闻了闻又咬了咬应该是喂马的，他在别处的马廊接触过类似的味道，这才发现自己肩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身上的疼痛虽然还有但已经浅了不少，而那只折断的手也被厚厚的布裹了起来。
不知道能不能接上，至少它不再是扭曲着了，变成了一只手该有的样子。
他磕磕跘跘的摸索着站起来，一束光照了进来，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有些刺眼他遮了一会儿眼睛，听到进来的人说道：“你是有多大的本事？”
那是个老妇人的声音，那话用的认真疑惑的语气，配上她的脸色尤其让人听着是讽刺，老妇人接着问道：“你是有多大的本事？敢惹出这样的祸来！”
宁清净把手放下，看清了老妇人的脸，从她背后的院子看出来这是玉家，也认出了这是谁，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在玉裳袖话里严肃刻薄至极的祖母，第一次从未思考就认同了玉裳袖的观点。
老妇人佝偻着背翘着嘴唇继续开口，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有多大的胆？人家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
宁清净没有说话解释什么，等她说完才躬身开口说道：“谢谢婆婆救我性命。”
“我会救你？”
她反倒惊讶了，随后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许久之后停下冷冷的说道：“一条半死的狗被人丢院子里，不拖出去已经算是心善了，我还会救你？”
“也不看看你那是什么伤，说半死都是说小了。”
说着老妇人有些无奈，说道：“若非我那孙女…”
宁清净明白过来，他头低的更低，内心的感激暖流不言而喻，伤成这样自然不是轻易能治好的，他现在就能动弹只怕是用了某些世外之物，而她能用世外之物救自己也全依仗的玉裳袖。
老妇人说累了，摆摆手让他离开说道：“他们现在不在，着急送那水里的回去治伤了，但你也好过不了几日了，惹了祸沾了麻烦，他们肯定还要回来算账，你伤好的肯定也没人快。”
他们没有时间去找山里人的麻烦，宁清净心中生出庆幸，再次朝老妇人谢过，然后搀扶着围栏一步步走出后院。
如此之大的动静族长没有露面，他入了石头也没知道那石头到底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对于自己，并没有对之前天河里消失的几个人一般，他们同样不想自己死，不然也不会往这里扔。
他想着想着走到了前院，看到窗台看书的少女，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怎么会是你呢？
她一直是这样，不管春夏秋冬都在那里看书，一旦脑子里有事整个人就会呆得像个石头，除非把那件事情想清楚或解决又或者有别的事，不然她就是一块恒古不变的石头，甚至让人怀疑她是否看进去了。
此刻他突然理会了孩童那句石头一样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可是…这怎么能说是石头呢？
他说不出的心烦意乱，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能与她结下情谊，正是因为自己没有觉得她是一块石头。
宁清净屏着气沉默着朝她走去，走得更慢，更悄无声息了，他不想让窗台上这块石头碎去，也不想打扰到这院子里一草一木，慢慢走上阁楼，然后在她旁边悄无声息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