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赵平鹿说道:“娘,我们去拾取些香蒲的蒲花,当作被褥的内里被芯吧。等爹和俩哥哥回来了,就多做几床被衾,一人一床被衾。夜里凉,易受冻,若染上风寒,可是要人命的。”
“我的儿,娘知道你疼爹娘哥哥,可是娘不知道什么是香蒲的蒲花,家里一直都是用干稻草充当被褥内里的。谁知前几日,二房几个烂心肝的,偷进屋把被面的麻布撕烂了,掏出稻草当柴烧了。因为没有布料当被面,加上还没有秋收,一时找不到干稻草,所以这几日只能抱着干草睡了。”
赵平鹿想前几天自己一直昏睡着,周氏寸步不离自己,所以二房的人,找不到抢走这粗棉布被面的机会。
“娘,我们出门吧,我带你去找找,香蒲的蒲花,这样晚上就不用受冻了。”
娘俩就锁上门,关上简陋木窗,就背着大篓子出门了。
“娘,我怎么没有看到村里有人养桑叶蚕虫?”
“隔壁镇的桑叶村,就是专门养桑叶蚕虫的,他们都是桑农,而且地里也养得活桑树。他们田地就是被官府纳蚕丝税的,种不来稻谷。”
“那个村有多少人啊?”
“哎哟-,那个村的人,都快赶上我们全镇十几个村的人了。因为养桑叶树,可以挣银钱,所以不断有人拖家带口去桑叶村定户。”
啧啧,种桑叶也不容易啊,一旦闹虫灾,蚕丝税可是极少减赋税的,上好的蚕丝制成绫罗绸缎,要么上供给皇家,要么就是达官贵人。劣质的蚕丝就搓线成粗棉布,卖与平民百姓。
可粗棉布也不价廉啊,所以村民农户多穿麻布为主。闹饥荒时,桑农屋里又没存粮,朝廷要不发赈灾粮,只怕饿死的不在少数啊!
赵平鹿让周氏带她去野外水多的地方,看到一望无际的芦苇草,其中还夹杂些许香蒲,想着香蒲也没有多少,那就混杂芦苇的草絮做被褥内里吧。
赵平鹿干活的手都快出残影来了,半个时辰,就压实了大篓子,又继续摘芦苇草絮,放到周氏的大篓子。看着这分量,就是把大篓子压穿底,也不过一篓子一床被衾。
“我的儿,该家去了,这日头毒得很,可别晒昏头了,瞧瞧你一脑门的汗,我们家去了啊,不摘了,”周氏背着大篓子,拉着赵平鹿的手,家去了。
进屋,母女俩放下大篓子,赵平鹿把两大篓子的芦苇草絮掏出来,放到俩哥哥的大床,高的都快压屋顶了。
赵平鹿又喝了两碗水,进里屋扯出被褥里面的两块碎布,披盖在头上,递给周氏一块,想着遮阳挡光。
“娘,现在不下雨还好,下雨怎么办,雨具蓑衣怎么没有啊?”
“只有东屋你爷奶有一套蓑衣,你爷用的,花了五十文找村里的编匠编的。你爷稀罕不行,不能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