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忽的站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果然你和你的剑一样,一刀致命。就像没有人知道你的行踪,也没有人知道邀月宫的所在吧。”
白胜雪猛地睁开眼睛,道:“邀月宫杀人如麻这个想必你也有耳闻,当年屠杀了整个村子就是邀月宫做的,你知道吧。”这时一阵风过,吹起白胜雪长至垂到腰的长发,使得整个雪白的脸的白胜雪就像是鬼魅一般,恐怖慑人。
孟公子吓得抖了一下,心道:你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可怕。他又动了动跪得有些麻了的腿,道:“你还是这样寒酸,连把椅子都不买,每次到你这里只能这样跪着。真不知道你赚那么多钱却不花,留着做什么。”
白胜雪脸上的寒意使得他的整个脸色依旧铁青,但听了孟公子那些可笑的话,他脸上的寒意才渐渐消融,他又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花几万两银子只为了一个破帘子。”
孟公子几乎跳了起来:“什么破帘子,你知道什么呀,那是彩色天蚕丝织就的,还什么破帘子,那可是能够联通人的思绪源头的圣物。再说我就把你那一屋子的破衣服一把火都给烧了。”
白胜雪气得瞪圆了眼睛,道:“不过是招摇撞骗的一个算命的罢了,你尽可试试看能不能动这里一下。”
孟公子见白胜雪已经顾不得什么衣服褶皱之类的,整个趴到整个案上,怒目而视,只好闭了嘴,跑出一段距离又回过头来道:“你等着,等我查到邀月宫的消息再和你计较。”
白胜雪早就恢复了以往的高傲姿态,挺着他那长长地天鹅颈,道:“静候佳音。”
白胜雪和孟公子的交易从来就没有达成过,即便一个是凭借武功可以随时取人性命的武功高手,一个是凭借卜卦左右人命运的平地楼的主人,他们的交易达成的日期就像一个遥远得不可及的长风的踪迹,始终神出鬼没,不见踪影。
孟公子走出石头堡,看着外面因为白雪而更加刺眼的阳光,忽然觉得,也许白胜雪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活在这座石头堡也挺好的。外面他不懂也不屑于的丑恶的人性驱使下的恶鬼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丑行,此刻在这里,在这座石头堡里,对于那些内心纯净的人是一处最好的庇护所吧。
他第一次进入那间挂满白衣的屋子时,还是被那些看似简单的却整齐的让人心有畏惧的白衣吓得出了一层冷汗,因为那是的他就像走进了一座阴森密闭的坟墓。可是这座坟墓没有遗体可是比有尸首还要阴森恐怖,这座坟墓没有任何代表死者身份、喜好的符号,可是那一抹抹的白却是表现出了最好的亡灵的苍白无力。那些消逝在这个时空的生灵,只是在这些纯洁美丽的衣服上留下一点点的红,或是只是最后在一而过的剑影后留在眸子里一点纯白。
有些人的心灵是不会被污染的,这话孟公子是相信的,可是说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白胜雪的心灵也是无法被污染,这个孟公子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当他推动星盘时,想进入命体宇宙时,孟公子的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强劲的心灵纯净之力,并被这股力量驱使无法进入命体宇宙,所以到底这白胜雪的命运如何孟公子还是无法知道的。这是他们这些妄图窥探他人命运的预测者共同的宿命吧,即便法术再过高强,可是总会碰到种种的障碍,使得自己的使命无法达成,而最终因为对抗强劲的生命纯净之力而法力衰竭,进而肉体受损,命途折损,甚至会英年早逝。白胜雪就是个难见的拥有强劲的心灵纯净之力的杀手,自己妄图借着自己的法力,达成自己的心愿,可是最终却只能是法力受损,从此再也不敢在此人身上冒险。至于自己残存的心愿,也许会随着自己修行日久,便渐渐淡去罢了,然后如鲜花般枯萎在自己的心灵深处的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