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堡的主人和石头堡一样高冷沉默,若是别人不问一句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吧。也许在石头堡里住的时间久了,人也更像石头一样了,那句话说不说也都一样了。无论外边怎样变化,这里几乎都没有变过,外边或是兵荒马乱或是太平盛世,这里还是这里,外边只是外边。
白胜雪的人和他的剑一样冷,也许在他的心里除了习以为常的鲜血,再也没有什么了。他就像是在最寒冷夜里已经习惯的冷血人,因为已经习惯了寒冷与和黑暗,所以对于温暖和明亮有着天然的排斥。有人说他的血是冷的,因为他的剑没有因为任何人的祈求而停下过,他也没有因为任何的眼泪儿出手慢一些,每一次的出手都是那样决然冷血,残酷得不用眨眼睛。也许至始至终他不过就是一个空洞的躯壳,一个无法理解感情为何物的空洞的躯壳,甚至生和死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吧了。江湖上流传着他的传说,可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消失了。人们谈起他会谈虎色变,甚至把他作为忌讳,不敢轻易言说。
他杀的最有名的人物,也许是武林盟主吧。那时他被整个武林通缉,可是最终是不了了之,因为谁也没有找到他的本领,即便那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时的他是彻底消失的,没有任何人找得到他,甚至没有人能说得清他的身世和背景,他出在哪里,身在何方。对于他自己来说,那些日子是稍微有些不一样的日子,他只是暂时休息了一段时间,躲在自己的洞里,优哉游哉地过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普普通通的日子。只是练剑的时间多了一点,修习内功的时候可以宽松一点,真正过起了悠闲的生活。外边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也只是那个外面世界的争斗,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孟公子轻轻落在洞口的时候,白胜雪正在石头堡的内室里修习内功,知道孟公子来了,他练习完内功,才出来见他。
孟公子知道他前些日子的境况,道:“你自己待得倒是安心,外边因为你都快天翻地覆了。”
白胜雪捋了捋柔顺的垂下来的长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了,你知道没有用的,我从来不吃这一套。你最擅长给人卜卦,你就没有算出来你这次会不会达到目的。”
孟公子看着他悠然的样子,道:“我是算不出来,可是你不会出手我还是知道的,不用算卦,你以为算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白胜雪依旧冷着脸,道:“你有什么话就只说,你也知道我们能够相交就是因为相互不管彼此的事情。”
孟公子微微一笑,道:“这些我自然知道这些,可是我们的交易该谈的还是要谈的,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是吗。”
白胜雪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道:“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现在我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规矩的想法,你还是早早死了这条心吧。”
孟公子道:“不用动怒吗,凡事好商量,我们这么了解彼此,我绝情绝意,你也是杀人不眨眼,我们只谈交易就好了,你只管出条件就好了,答不答应是我的事情。”
白胜雪又闭了眼睛,站在镜子面前,道:“条件就是你杀了邀月宫的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