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老刘就急了,替躺在里面的萧宇急,萧母脱口而出的话还是影响到林喜。
他算看清楚了,这两人不是不爱,而是表达爱的方式不同,一个为爱不妥协不放手,一个为爱可以舍掉自己,成全对方。
站在好兄弟的立场,老刘气急:她怎么还不明白呢?萧宇要的不是所谓的周全稳妥,前路坦途,他要的是你永远能跟他站在一起啊。
憋了半晌,他只得这样说:“如果你这样想,就太对不起躺在里面的萧宇了。”
林喜无话,定定地看了眼老刘,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老刘无法理解她的心境,也不明白对她来说,一个生命有多沉重。
林父的死给她莫大打击,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格外在乎身边人的安危。
家乐是,师傅是,萧宇亦是,他们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愿意他们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至于自己,被放弃太多次,冷眼侮辱什么没受过。想想以前,萧母的所作所为也就不算什么了。
萧母高兴,给她个好脸色,她当然心怀感激,欣然接受。
现在萧母反悔,骂她扫把星害人精,她虽难过委屈,也受得住。
只要她在乎的人平平安安,她没什么不能承受,也没什么不能舍弃。
沉默站了一阵,一个小护士小跑过来,说监测到16床的病人突然血压升高,要他过去看看。
老刘转身前对林喜道:“时间很晚了,你去办公室休息会吧,我先过去看看。”
“嗯,你先忙。”林喜点点头,答应下来。
老刘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萧宇的钱包,等他醒了,你拿给他吧。”
说完,和小护士快步离开。
林喜接过钱包打开,里面一张身份证,一张医保卡,并几张银行卡,还有部分现金。
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没仔细看过萧宇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人青涩无比,五官轮廓没有完全长开,远不及现在立体鲜明。
眼神清透,很认真地盯着前方,略显拘谨。
林喜无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她从夹层扯出来,想看看他是什么时候拍的。
刚扯出来,隐藏在背后的一张照片映入眼帘,她的心猛然一颤。
今晚萧宇说什么来着?
她猛地想起,萧宇刚把钱包拿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查看,无比庆幸地说:还好,照片还在。
当时,她没听清也没看见,还疑惑什么照片,原来是这个。
一瞬间,一大股暖流往心田处涌出,给她带来身心的慰藉,像在冰原荒野走了好久的孤独旅人,突然间遇见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林喜小心地将照片拿出,轻轻触摸。
茫茫白雪,她们一家四口蹲在两个堆好的雪人前,她拥着家乐,家乐比着剪刀手,萧宇侧着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旁边还有那只狗——大黄。
这是她们在一起的第一天,拍下的第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