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刀势突然一转,转得始料未及,寒芒逼近,迫在眉睫。
那人轻咦一声,单足一点,向后倒滑,鞋面在地上摩擦出一连串刺耳异响。
阎信大步一赶,刀光翻飞,眼神亦有刀锋一般的光。
光中又藏着慑人的杀气。
浅看上去与杀猪匠眼中的杀气一样。
可若是深看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一个是杀猪无数的“高手”独具的杀气。
一个是杀人无数的“高手”独具的杀气。
那种无坚不摧,不可抵御的杀气在刀上、在眼中、在身上......无处不在!
那个男人无奈道:“阎兄,你我朋友一场,何必如此。”
阎信冷着脸,冷冷凝视着他。
第一次见到他那张脸时,在阎信杀完镇魔司百户逃跑的路上。
他是听风赏雨楼里的雨媒,曲无命。
听风赏雨楼中打探消息之人共有两类。
一类是风媒。
一类是雨媒。
听风只需要耳朵,赏雨却需要眼睛。
风媒的消息大多是道听途说。
雨媒的消息则是亲眼见证确认过。
钱万金的消息是他给的,给钱万金的信也是他送的。
虽算不上有多信任,但一直到现在阎信都与他有联络。
换而言之,阎信一直到现在的所作所为,渔墓婵都了如指掌。
阎信掌心有了些许冷汗。
吓出得冷汗。
他在怀疑。
怀疑自己至今经历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渔墓婵刻意安排。
包括自己结识的大哥、包括大哥赠给自己的这把刀、包括......自己穿越而来!
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就控制不住。
阎信很乱,上一次心这么乱,还是他在发现自己穿越之时。
而且,这么一个人本不该早早暴露,应该用到最后,用到阎信死的那一刻。
为何现在暴露了?
是不是意味着渔墓婵已经布下了阎信一定会一头闯进去的必死之局。
渔小仙忽然觉得有些冷,冷得她打哆嗦,她迫不及待的想退去,找一家客栈,开间房,躲进被窝里。
只因一股无形阴寒之气从阎信身上悄然弥散。
他的那对干净的眸子,竟染上了红色。
亭子在沉默,人在沉默,甚至连风雨都好似沉默了,刀却在一个劲的叫嚣。
阎信好像变成了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他手上的刀,却好像变成了活物。
渔小仙脸色煞白,嘴唇也煞白:“真是一把魔刀。”
阎信手上这把刀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畅饮过多少人的血,上面缠绕得厉鬼冤魂一定很多。
现在这把刀已有了生命,渴望再杀一人,再尝一尝活人的血。
尽管刀不会说话,但是人可以感觉得到。
使刀的人感觉得到。
被刀盯上的人也感觉得到。
渔墓婵要杀自己,阎信岂能心甘情愿被她杀。
他要反抗。
可如何反抗。
渔墓婵做了什么布局,阎信尚且不清楚。
于是,他决定以“杀”破局。
杀光所有和渔墓婵相关之人。
一刀砍过,有风吹过。
曲无命一缕头发眨眼间被冷风吹得无影无迹。